喻秀珠打了一陣子牌氣兒也散了些,把牌一推不幹了:“祖母,你還說今兒咱三人贏大戶的,孫媳瞧著就輸了我一個人。”

這可不能怪木柔桑,往年她也是隨眾人一起打馬吊早就熟路了,再加上喻秀珠先前心中不痛快,一門心思都在想著怎麼對付那兩通房丫頭,能贏得了才怪。

左老夫人才不管那麼多,隻樂嗬嗬的笑道:“小猴兒,新年好啊,來,外祖母給你們這些小猴兒發壓歲錢。”

在一旁伺候的春杏聽到鍾聲響時,忙打發小丫頭把事先準備好的軟墊取來,一字排開三個錦團擺著,又扶了左老夫人高座,這才由左人文帶了孫子們嗑頭領紅包,木柔桑與另兩個庶表姐妹一起嗑了頭。

當她伸手笑眯眯的接紅包時,說道:“外祖母新年定會平平安安,健健朗朗。”

左老夫人最喜聽這些,聞言大笑指著還跪在團子上的木柔桑說道:“虧得我防著這小猴兒,就知道會來這招,罷了,給你個最大的紅包。”

她叫來春杏把另準備給木柔桑的紅包取來了,看得一旁的兩庶姐妹與左人賢一陣眼熱。

“祖母,孫兒也祝您壽比南山.……”他話還沒落音,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抬頭一看是左夫人過來了。

“娘!”他可委屈了,眼見著有搭順風車摟銀子的機會,他現在就是鑽一錢眼裏,對著左夫人一陣坑蒙拐騙。左夫人能給他好臉色麼?

“你祖母是過新年,不是過大壽,也不知道換個詞兒。”

左老夫人也不計較,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別為難這孩子,大過年的他也是想多點紅包錢,春杏,你再去取個來給賢兒。”

“多謝祖母,多謝祖母。”左人賢厚臉皮的蹭到木柔桑身邊,一陣子擠眉弄眼,完全無視木柔桑對他的鄙視。

眾人又鬧了一陣,左人賢還拉了木柔桑與木槿之去院子裏放了一陣子煙花,一直玩到四更天才將將散去。

過了初二,初三便是走親朋戚友了,木柔桑這一次算是狠出了一口氣。

道是為何?還不是當初襄陽王妃顯擺園子一事,從襄陽回來,每每得了空閑,便帶了春染等人畫那園子裏的景色,這不,每有人來左府做客,總有些姑娘家也會過來竄門子,誰都知道左府還有兩位少爺沒定親呢。

木柔桑特意把這畫掛了出來,初三那日便有一位五品官夫人帶著自家姑娘來玩,她少不得要應酬一番,也算是提前練練手。

當日那姑娘見了她屋子裏的畫很是驚訝的問道:“這可畫的是錦王妃的那個花園子?怎地瞧著似是而非?我記得這個張畫,那處的荷花池是個六角亭,這處怎地是變成了四角了?還有這假山,同是太湖石,卻是擺放的位置不一樣。”

顯然這位姑娘經常去二皇子府,木柔桑抬頭看了一眼,隻是裝著很矜持地笑笑,卻是暗地裏示意春染她們。

春染立即會意,一個個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拉著那位姑娘一張張的瞧去,又細細的,一本正經的糾正那姑娘的說話:“這位姑娘,你認錯了,這不是畫的錦王妃的園子,是畫的襄陽王妃的園子,這些是奴婢親自所見,覺著好玩便央了咱姑娘畫下來的。”

“真的?”那位姑娘拿帕子捂嘴驚呼,眼裏明晃晃的都是幸災樂禍。

這事通過幾位做客的姑娘傳了出去,很快便傳到了錦王妃的耳朵裏,氣得她砸了無數精美瓷器,很快襄陽王妃坐在家中便收到了當今聖上所賜的侍妾數名,此乃後話。

迎來客往,送禮走人情,轉眼這正月已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