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然見她不為所動,隻得用眼神求助一旁的周玨然。

“二表妹,正好我要挑些布料準備送去給大舅子,過幾日便是他的壽辰,二表妹可否幫我們拿個主意?”

周玨然去年娶了同縣一位商戶的女兒,他的大舅子也是今年秋第三次參加秋闈了,據先生說,這一次應該是有很大希望。

木柔桑被他趕鴨子上架,兩家暗中鬥卻從沒有表麵撕破臉,隻得留了下來。周景然大喜過望,都有些語無論次了:“表妹,聽說這鋪子新進了一批貨,瞧這樣子怕是還沒有擺上來,走,咱們去內間找掌櫃,叫他把今夏最時興的綢緞先拿出來給咱們看看。”

木柔桑無奈之下隨兩人進了鋪子內間,果然如周景然所說一樣,掌櫃笑眯眯地把新料樣板都著人捧了上來。

她被一塊群青色綢緞吸引住了目光,長長的睫毛襯得雙眸越發清澈明亮,又似一道卷簾半掩,撩得人心癢癢,周景然的心也隨著越發癢癢,隻恨不得伸手撫上那些微翹的黑翅膀。

“咳!”周玨然突兀的輕咳提醒了快變成豬哥樣的周景然。

“二表妹,這料子不錯,是給二表弟買吧,不過他年紀還小,這些顏色有些沉了,還是挑些新靚些的。”

周景然在一旁隻知道傻笑猛點頭。

木柔桑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絲迷茫:“是嗎?我隻想著夏天熱穿這顏色的看著會涼爽些。”這樣說來還真是疏忽了。

以前是因為守孝,後來是因為來縣城讀書,都得穿統一的學子服。

“姑娘,你看這顏色如何?”掌櫃見是這周家的親戚,便推了一些顏色好看的。

木柔桑接過來一看:“這空色也不錯,我要一匹吧,還有那個青竹色,我哥最喜歡那色了。”然後又挑了一匹練色、一匹藤色。

周景然腆著臉湊過去:“表妹,聽寶兒說你的針線活做得不錯,給表哥也做上兩件吧!”

木柔桑頓時臉若寒霜,周玨然卻隻是立於一旁冷眼旁觀,並沒有勸阻他發瘋,木柔桑越發覺得周玨然這人很陰沉。

隻想買了布快些離去:“老板,結帳,我就要這四色各四尺。”

掌櫃的忙拿起算盤,周景然大聲嚷嚷道:“掌櫃的,我家表妹買布你可不許耍心眼,叫裁布的夥計手別手滑了。”

這賣布的也是精得很,拿了布剪到小小口,然後用巧勁一撕,布是撕開了,卻很容間撕歪幾分,然後再把卷布倒過來,待下次有人賣時,便從上次偷出的那幾分處量起,這樣一來二處,布行越發賺得多了。

“是,是,是,小的們,都聽清楚了?快去把布小心剪了拿上來。”

木柔桑這回才明白,難怪以前買布總感覺有點少,每次都要多買上幾寸。

等到小夥計去裁布時,木柔桑看了一眼春意,春意領會忙隨小夥計出去了,大家又在內間坐著喝了半盞茶功夫,春意這才捧著包好的布匹進來:“姑娘,布已經裁好。”

身後的小夥計另捧了一個包布,卻是周玨然要的布,自然有他自己的小廝跟去付帳,那小廝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抬眼看向木柔桑,眼裏閃過幾絲驚詫,眼神微征,瞬即又變得略帶幾許讚賞。

木柔桑點點頭示意,春意這才又轉頭對周景然道:“多謝表少爺的厚愛,隻是我家姑娘向來不喜無故受祿,剛才已令婢子付過帳了,不過,我家姑娘已經領了表少爺的情。”

周景然大概是摸清了木柔桑的性子,見她已自行付了銀錢也不敢鬧著要掌櫃的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