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見趙縣令如此慎重,便知來人很重要,不是他一個門子可以無禮對待的,忙應了下去請木槿之。
劉師爺見屋內無雜人才道:“大人,若真是小山村出來的,隻怕無論何事,大人都得偏向他一些。”
趙縣令不覺驚訝的看向他,指著文案上的帖子道:“就算是個普通童生,但憑他能持有大儒的名帖,便要照看他一二。”
劉師爺忙道:“不止如此,若小的沒有記錯,大人上任後,所見的是小山村年年徭稅都交齊了,皆是因為這位木家童生與京城忠義侯的三少爺聯手,才使得小山村丟掉了光棍村的帽子。”
趙縣令一聽笑道:“沒想到還是個有誌的少年,再看看人品如何,若是好的,也不妨多多扶持一下。”
劉師爺搖頭道:“若是這樣也就罷了,隻不過平時關照些,隻是小的弟媳的表妹就嫁到了小山村,她往日有跟我家弟媳提起,那木家怕是與襄陽王爺那處有來往!”
趙縣令心中大駭:“幾時的事?”
劉師爺笑道:“大人不必驚慌,小的也是聽了弟弟所言,根據他們說的那些人的衣服打扮猜測的,聽說每年都與他家訂了不少果子,小的忘記說了,木家有一片果園子,產的果子即大又甜,怕是京裏貴人家擺的果子,說不得有可能就是他家產的。”
趙縣令不覺沉聲道:“你說這木家什麼來路?怎和這些貴人牽扯上了?”
劉師爺撫撫胡須道:“大人,那木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中隻有兩兄妹,卻是機緣巧合下才結識了三位貴人。”劉師爺並不知劉大儒是木槿之的幹爹。
趙縣令沉思片刻後,道:“不管他什麼來路,咱們好生相待就行了。”
正說著,聽到外麵腳步誌聲傳來,兩人停了交談歸於正位上,隻等木槿之進來了。
門子引著他進了後堂,堂上正坐一人,年約三十不到,相貌堂堂,他身後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留黑須的中年男子,見其打扮便知是師爺,木槿之忙行了禮。
趙縣令原本就對他高看一眼,如今見他衣著打扮不凡,言談舉止更像是大家子出來的,心中印像更好了三分。
“本縣令早聞木公子家幫助村人富裕,連帶周邊幾個村也富裕了不少,這幾年本縣令從沒為這幾個村的徭稅發過愁,說來還是要感謝你家。”
木槿之笑笑,客氣了一番,便把來意說明了。
趙縣令與劉師爺對視一眼,笑道:“哈哈,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木公子真是多謝了。”
木槿之心中微詫,麵上卻依然很恭謹,並沒有因趙縣令的隨意而失去風度。
趙縣令瞧了暗暗點頭,這才把自己的苦惱說出來。
木槿之問道:“難道這些政令實施不下去,皆是因這些商人反對?隻是這些與那些地頭蛇有何關係?”
劉師爺看了趙縣令一眼,見他點頭這才道:“這夥人平日裏多是橫行霸道,漁肉百姓,偏又滑得跟泥鰍一樣,每次鬧事等衙役們過去時,早已腳底摸油溜之大吉,而且,聽說,這個夥人的頭是個叫伍爺的,與縣裏有頭有臉的商人們關係非淺,錯綜複雜,織成了一張網,隻撿些對他們有利的政令實行。”
這也是趙縣令為之頭痛的事,轄內的商人雖沒有明言與他作對,逢年過節也沒少送他禮,偏就是這政令難以施行。
木槿之聞弦而知雅意:“大人的意思?”他不過是一介布衣,雖用了劉大儒的帖子,卻不敢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