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點點頭離開廚房,到了二門時木意楊已經站在那裏等候,見她手上拿了兩包吃食過來,他麵色羞愧:“桑妹妹!”
“意楊哥,想必大伯娘同鳳釵妹子已經餓壞了,反正今日人多也多備了些,隻是,你看家中來客不少不太適合……”
木意楊太適合當盾牌了,有木有!
木意楊更加羞愧而且對木楊氏心生不滿,他的一應筆墨紙硯,學子服和學費都是柔桑家出的,如今,他的娘還要找上門來要吃食,這叫他一個書生的顏麵往哪兒擱。
他伸手攔住木柔桑:“桑妹妹,這件事交給堂哥來處理,是我娘不對就應該好生敲醒她!”
能敲醒嗎?都是幾十年的老毛病了!
不過這事並不妨礙木柔桑把東西交給他:“意楊哥,有勞了!你也知道大伯娘那張嘴,並索她罵得難聽我這做小輩的接著就是了,隻是今日來了如此多哥哥的同窗,怕是丟不起這個臉麵。”
“桑妹妹放心,哥哥這就打發她們回去。”木意楊說完話拿著兩包吃食垂頭喪氣的隨招仕爺爺去了府門口。
木柔桑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絲不明的笑意尾隨其後,站在門後邊聽木意楊如何說服木楊氏。
“你怎地來了!”木意楊的語氣一點都不和善。
木楊氏朝地上呸了口痰,卻沒有發現木意楊眼中的嫌棄:“呸,今天三月初三,那個死丫頭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卻連一根骨頭都沒有孝敬來,還連累老娘爬半天的坡親自登門。”
她又推推躲在身後的木鳳釵:“你瞧瞧你妹子餓成什麼樣了?再瞧瞧那死丫頭一身綾羅綢緞,咱們可是一家人,她難不成忘記自己姓木了,又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孝敬。”
“夠了!”木意楊扯起青筋低吼,“娘,你還是我親娘嗎?你就不嫌這樣來人家府上乞討丟人嗎?當年槿之弟弟是沒有辦法,為了活下去才逼於無奈去乞討,而您呢,除了叫我們這些小輩們顏麵掃地,除了叫你兒子出門抬不起頭,你清不表楚,每日走在村裏大家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我娘怎麼怎麼對柔桑兩兄妹不好,娘,您兒子現在進了學堂,連帶那些同窗都看不起兒子,那些人中以後可是有人要出仕的,如果兒子將來考上了,你叫兒子如何去麵對同僚。”
“呸,老娘的兒子誰敢欺負。”木楊依然看不清形勢。
木意楊苦笑:“娘,你兒子算什麼?隻是個白丁,那些富貴人家莫說別人家,就說槿之弟弟家,隨便使些銀子也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敢!”
“人家為什麼不敢,你以為弄死你了官府就會追究?塞些銀子給官府,把你報個失蹤處理,你能奈何?還有,你到底是她的大伯娘,你不來鬧她自然也會記得。”他把手上的兩個荷葉包丟到她懷裏:“拿著這些東西趕緊回去,別在出來丟人現眼,要想做官太夫人,您也要給自己留些麵子,給您兒子留些麵子,別叫我在同窗麵前抬不起頭。”
“鳳釵,以後不許同娘一起來,你若是想找桑妹妹玩,哥哥沐休時帶你來,可以也得聽話不能依著自個兒性子。”
自家姐姐已經被自家娘推入火炕,他不想再毀了自家妹妹將來的婚姻,寧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
木楊氏還想說什麼,看看這高門大院又覺得木意楊說得很對,縮縮脖子抱著吃食趕緊回去了。
木意楊望著她略微彎曲的背影歎氣,自家娘也隨爹吃了不少苦頭,他真不想說這種無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