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隨著楊子軒走南闖北,這眼界兒自是與從前不能相比,他心下立即明白,隻需要把這些菜處理完,便可以裝車運走。
他急著回家給少爺彙報,也不拖泥帶水,匆匆告別木柔桑,招呼上車夫趕緊上路。
木柔桑笑彎眉眼,揮著小肉爪目送小桐的離去,他連那幾個大水缸的銀子都沒來得及說,呼啦啦帶著兩輛牛車殺回鎮上。
她背著小手,邁著小老爺步很得瑟的在院子裏溜一圈,對那一堆堆的大白菜左摸摸,右瞧瞧。
秦二嬸在一旁瞧見她難得露出小女兒心態,打趣笑話她,“柔桑,二嬸子怎麼瞧著同我家桃花一樣啊!”
木柔桑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二嬸子你說啥呢!桃花的眼中隻有芝麻糖!”
她這麼一說反到是引得院內眾人大笑,朱大嬸一邊剝著大白菜一邊樂嗬,“桑丫頭,你二嬸子是打趣你,可不是麼,桃花眼中隻有芝麻糖,如今,我瞧著,你眼中隻有銅板子在蹦達。”
木柔桑囧啊,她這是被人看猴把戲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當木柔桑這一批貨全交給楊子軒派來的人拉走後,忙暈頭的她難得喘口氣,如非必要,她實在不願意頂著這具幌子賺這點辛苦錢。
當天晚上,兩兄妹又開始幹兩人最喜歡的事——坐在熱炕上數銀子。
木槿之一臉的激動,“妹妹,這,這,這是賣泡菜得的銀子?!”比他種田的收成高太多太多。
木柔桑想著先給他打個預防針啥的,“哥,自古以來都說仕農工商,商居末位,其實不然,你瞧,農民的地位是居二,哥哥你瞧瞧村裏的鄰居過的什麼生活,再瞧瞧商人過得什麼生活。”
木槿之張口想說什麼,木柔桑無視之,接著說道:“都是商人重利,你再瞧瞧楊子軒,他雖出身富貴之家,即是一點點利也是賺得極不容易,這大冷天他還得親自把一萬斤的東西押運到京城,這一路上運送的人不但要給高工錢,就這路也是不好走的,這泡菜運到了京城也不是馬上變成銀子,他還得去找人嚐,讓人接受這玩意兒,這其中的辛苦又有幾人能知?”
木槿之沉思不語,再抬頭開口說話卻已斂去剛過的浮躁與鄙夷,“妹妹所言甚是,往常夫子常說,商人是唯利是圖的小人,如今看來,他們也不過是換一種活法罷了。”
木柔桑心中鬆了一口氣,她之說以今天特意說明,是因為最近從木槿之的口中常常能聽出他對商人瞧不起,這怎麼可以!木柔桑一直把這事擱在心中,如今瞧著,定是劉夫子那個榆木腦袋教的。
木柔桑冷笑道:“商人重利,這點是沒錯,哥,你瞧,我們這泡菜賣掉賺的雖是辛苦錢,如若沒有楊子軒這個熟人經商,我家又能去哪裏賣掉這泡菜,還能添得了這二十兩銀子的進項,更不說村民們都受惠,聽村長爺爺講,就咱村,來年的人頭稅,徭役稅都不用愁,小山村村民可是很感激楊子軒,能讓大夥兒過個安心年。”
如果先前木柔桑所言,隻是叫木槿之不再輕視商人,那麼後麵的話便是給他剖開看看,木槿之思想上才真正的給掰過來,隻因為商人重利的同時,也會惠及窮人。
“你再瞧瞧我們身上穿的,家裏用的,哪一個不是靠商人運送到鎮上的,而這些東西又哪一樣不是靠人造出來的,不說別個兒,就說我平日裏做的繡活,還不是拿去繡莊賣了換銀錢,那老板娘收了我的再轉手賣給別人,她是從中謀了利,可若是沒有她,十裏八鄉做繡活的又何其之多,大家夥都是靠賣了繡活貼補家,也多虧鎮上還個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