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嘴裏塞滿了米飯,不能開口說話,隻得應和的點頭並“嗯”了兩聲。看到肖堯開吃,大家也紛紛開始自掃門前雪,筷子碰觸碗口的交響樂,響成一片。
幾口吃下來,肖堯有點傻眼了。這麼結實的一個飯團,肖堯才吃四分之一,他就感覺自己快吃飽了。這飯團哪裏隻有兩碗多點,按照目前情況看,這飯鬆散開來,四碗也裝不下。
就算肖堯自認為能吃,但對於這超乎想象的數量,肖堯真的吃不下了。而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吃完了,他們一起聚集在肖堯周圍,說著開心的話,看著肖堯做艱難的吞咽。
“二哥,你可要吃完哦,不夠還有。”
“兩個嫂子可真行,一下就弄這麼多,也不要再偷偷給他加飯了。”
有的人給肖堯打氣助威,有的人在一旁調侃,肖堯真想推開飯碗一丟了之,可他丟不下這個臉。
“算了,吃不完就別吃了。”
一聲帶著威嚴的說話聲,從西邊房門外傳來,嘰嘰喳喳的哄鬧聲立即被中斷。肖堯抬眼看向說話的準嶽父,心裏充滿感激。
準嶽母這時直接走到肖堯麵前,慈愛的看了肖堯一眼,滿臉帶著微笑,把肖堯麵前才吃了半圓的飯碗端走。她擔心年輕人好麵子,怕肖堯硬吃吃撐了。
“大嫂,我們費了那麼打的勁,就……。”
看著古雲翠母端走肖堯麵前的米飯,少婦很不甘。但她話沒說完,就被大嫂嚴厲的目光製止了。
肖堯第一次登門,至此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程序,肖堯沒受到什麼作弄,但肚子大了整整一圈。
飯後,肖母也沒再多做停留,喝了點茶水之後,就與親家眾人告別,帶著肖堯回廠。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是有一定道理的。肖堯吃撐了,但走了幾裏地回到廠裏自己的房間,他就覺得舒服多了。
躺在床上的肖堯,不知道自己處於一種什麼心態。一會失落大於收獲,一會收獲被失落淹沒。沒有得到就沒有失落,而收獲的又與自己預期的完全不一樣,這反而加重了失落感。
肖堯此時已經沒有奢望去想什麼愛與不愛的問題。他隻感覺到自己有了一種責任,有了種需要保護腦海裏那清澈而又膽怯目光的責任。
人生就是這麼操蛋,你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卻往往不能擁有,無意間闖入的,卻又不能舍棄。混亂的情緒喧囂而上,肖堯隻落得一聲歎息。
人生才剛剛開始,歲月還很漫長,腳下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過去過去,過去的一切,就讓它統統過去吧,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肖堯隻能按照眼前的路,勇往直前。
接下來的日子,肖母就是為了六月初六的定親做準備。其實定親這一日,在當地也叫起紅。就是男方在這一天,遍請親朋好友相聚,
這一頓的喜酒,也叫太平喜酒。前來參與的任何人,都不要出賀禮。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雙方各自確定好代表本方的紅人,也就是媒婆。
媒婆不一定就是女人,但人數一般都是三個,也就是俗話說的三媒。雙方各自一個代表,還有一個就是在中間傳話,也是在男女雙方意見不合時,起調解作用。
遇到雙方都好講話的,媒婆的工作就很輕鬆。但遇到相互較勁的一對親家,今天要求這樣,明天要求那樣,這個男方不願意,那個女方說不滿意,就能把媒婆跑斷腿,作弄死,到最後一拍兩散的也不少見。
每當這時候,媒婆的作用就顯露出來了。他們兩頭做工作,把對方的難聽話統統隱瞞,改用婉轉好聽的語言,傳達對方的意思,再苦口婆心的勸導雙方,極力促成好事。
會說話的兩頭瞞,不會說話兩頭盤(挑唆),媒婆的說話藝術,往往就是能否促成一對較勁親家好事的關鍵因素。媒婆的工作,並不是跑跑腿,潮潮嘴那麼簡單。
這一日,肖家這邊來了不少親朋好友,古家的重量級人物也悉數到場。隻有古奶奶年紀大了,不方便出遠門。
小唐的母親自然而然的成為古家一方的紅媒,不過她老人家自稱年歲大了,腿腳不方便,讓兒媳代替,小唐媳婦絲毫沒做推辭,慨然應允。
肖家這邊,用的是王師傅,因為原來他就在肖父麵前,自報奮勇要給肖堯和小玲做大媒,如今大媒仍然是他,定親日期也沒有改變,但女孩卻換了對象。
不管他內心是否情願,但這個代表男方大媒人,他還是答應了。
雙方共同認可的紅媒,落在古家所在大隊的書記頭上,他對肖父和古父都很熟悉,自然非常希望促成雙方的好事,讓他出任中間大媒人,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