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反到被小玲看成是恐怖,他也不再堅持,又不是要他自己去找地方睡覺,何必放著好好的單人不睡,在這大熱天去和別人擠。
小玲的父親,在綜合廠還沒成立的時候,就是公社維修站的一個技術工,專門從事車床精加工,屬於綜合廠的元老級員工。
顧師傅在老維修站裏,就有一間自己獨立的小宿舍,在肖父過來把廠子合並之後,他的宿舍還是原封沒動。
原來的老維修站,和顧師傅一樣的技術工還有一個,大家都叫他董師傅,他也和顧師傅一樣有間小宿舍,就在隔壁。小玲也就是由此考慮,才想自己去父親房間睡覺的。
小玲把肖堯安排到自己的房間,為他準備好開水和扇子,就離開了。她怕時間久了被父親責罵,更怕萬一和肖堯親昵被父親看出端倪,所以她根本就沒敢多做逗留。
小玲回到大車間,找他父親拿來房間鑰匙,自己就去往老廠區的小宿舍。
“小玲,這麼黑,路又不好走,我給你打著電筒送過去。”
小玲剛走到大車間轉角,朱久勇拿著手電追了上來。小玲一點也沒覺得意外,更沒想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妥,連忙說聲:謝謝。然後就在他的護送下,來到幾百米開外的小宿舍。
“你還有什麼事嗎?”
小玲打開了房門,看他還站在後麵不走,就隨口問了一聲。
“哦,我沒事,把你送到就行了。”
朱久勇說完,還沒動步,小玲有點疑惑。
“你要有什麼事,就明天再說吧,我要關門了。”
小玲可不想讓別人看到這黑燈瞎火的,她和一個男孩獨處在一起。有道是:
小家碧玉珍愛羽,誤留小本終害己。
羞憤一怒徑自去,終老不聞佳人期。
就算她是如此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自己的名譽,到後來還是難免被肖堯一場誤會。
小玲的話,等於是下了逐客令。朱久勇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他趕緊順口說道:
“我就是在等你關門,你把們關上了,我走了才放心。”
他的話,讓小玲心裏一陣慚愧,她回頭歉意的對著朱久勇笑笑,再次說了聲“謝謝”。小玲關好房門,躺在父親的床上,回憶著今天和肖堯在一起的時光,臉上布滿幸福的嬌羞。
“呯呯。”
敲門聲把小玲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她眉頭緊皺,這時候誰來敲門?難道還是朱久勇?小玲心裏很不高興。
“誰呀?”
“我。”
小玲一聽是爸爸的聲音,趕忙下床把門打開。
“爸?不是說好了,讓你跟別人去睡覺嗎?”
“哦,我聽錯了,我以為你說是讓肖堯在這跟我睡。”
家風嚴謹,為人古板的顧師傅,在女兒麵前,難得現出一些慈愛姿態。但他回答過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來到房間坐下。
“你跟他到底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爸,我們還那樣,你就別問了。”
顧師傅看著自己女兒把嬌怯的模樣,心裏微微一歎。父母對女兒再好、再舍不得,這一長大了,她還是要飛了。
“小玲,你是女孩子,他們家沒有提出定親,我們家就更不能先提,免得給人口舌。你和他在一起交往,要有分寸。”
“爸,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覺吧,都累了一天了。”
小玲見她爸爸還想說什麼,就趕緊催他去休息。可顧師傅想了想,還是說道:
“那小子性子野,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別什麼都依著他。你要是吃了虧,我們做父母的都抬不起頭。”
小玲爸本想說的更明了一些,可他畢竟是做父親的,好多話又不能直接說出口。他隻能語重心長的旁敲側擊,提醒小玲。他看著小玲身上穿的新衣服,心裏在想著該如何敲敲女兒的警鍾。
“爸,你想多了,他沒有欺負我,我感覺他就像個大男孩一樣,處處都要人照應。”
“那你這衣服?”
顧師傅想說她不該接受肖堯給她買的東西,可是已經穿在女兒身了,他再不願意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是他非要給我買的,我不要,他就不高興。他自己也買了,順便給我買的。”
小玲突出順便的意思,就是希望她爸爸不要在這衣服上多想,沒必要過分擔心。
“你能掌握分寸就好,你早點睡吧,我去董師傅那,和他對付一晚。”
顧師傅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的蚊香架,從抽屜裏拿出一盤蚊香給點上。老房子,密封性能差,屋裏少不得有幾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