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曾國藩的修身絕學(1)(1 / 3)

一個人能受到世人的敬仰,其根本原因在於自身的修養。曾國藩把自身的修為同“修身,治國,平天下”聯係起來,並處理得有條有理,這正是他為人處世的過人之處。他恬淡名利,所以能有超然物外的豁達心境;他時時自省,所以才能擁有高尚的操守。

圓融通達,磨練一生

曾國藩是以注重品行,為人圓融通達而聞名於天下。然而,曾國藩在這方麵的成就並非一日之功,他一生都在磨練。

據湘鄉縣荷葉塘一帶的人口碑相傳,曾國藩從小就十分有心計,尤好報複。嘉慶二十四年下半年,九歲的曾國藩隨父至桂花塘一位姓歐陽的家塾中就讀。一天,他與主家小孩發生口角,主人縱子,不問情由,將曾國藩罵了一番,在那裏當塾師的曾竹亭還連連道歉。曾國藩將此事銘記在心,到散學時,偷偷把主家的金魚缸底部打破,水幹魚死,這才算解恨。

十二歲時,曾國藩與小夥伴在神王廟裏玩,不小心把神王翻倒在地。竹亭狠狠地斥責了他一頓,還給神王重新裝了金身。為了讓曾國藩擺脫與鄰居小孩的嬉遊,竹亭帶著曾國藩到距家六裏的九峰山古鑼坪定慧庵去讀書,早出晚歸。因此,曾國藩路過神王廟時,常常把當作馬騎的竹棍係上繩子,放在神王肩上,氣憤地說:“搭幫你,我到山衝裏讀書去了!你好好把我的馬看著,如果我的馬走了定不饒你!”

如此看來曾國藩在少年和青年時與普通人一樣,也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然而,與一般人不同的是,曾國藩並不是長期沉溺其中,而是十分注重自己道德品行的提高,而具體運用的方法就是自我反省。

曾國藩年輕時,有一天,到陳岱雲住處,與岱雲談論詩歌,曾國藩“傾筐倒籮,言無不盡”,他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一股腦地全體吐露出來,一直到半夜才回家。但是一回到家裏,他就後悔了,自己這樣天天沉溺於詩文,而不從戒懼、慎獨上切實用功,已經自誤了,難道還要用此誤人嗎?

第二天,馮樹堂來訪,於是他把陳岱雲約來,三個人聊備酒菜,暢談起來。馮樹堂與陳岱雲都很節製,隻有曾國藩高談闊論,無休。所談的內容仍然是昨天晚上的話題,但是曾國藩卻反反複複,沾沾自喜。朋友散後,曾國藩又檢討起來,忘記了韓愈《知名箴》中的訓告,隻注重外表,而輕視了內修,誇誇其談,似乎成了每天的惡習啊!

曾國藩不隻注重自我反省,而且尤其注重聽取朋友的意見,從他們的建議和評價中獲得了自己道德修養的努力方向。

道光二十三年二月的一天,曾國藩的好朋友邵蕙西當著曾國藩的麵指出了他幾件事:一是怠慢,說他結交朋友不會長久,不能恭敬;二是自以為是,說他看詩文多固執己見;三是虛偽,說他人前能做出幾副麵孔。

蕙西的話雖少,但件件屬實、句句屬真,直截了當,鋒芒所向,直指曾國藩的痛處。曾國藩在日記中寫道:直率啊,我的朋友!我每天沉溺在大惡之中而不能自知!

這事給曾國藩刺激非常大,他在另一篇日記中寫道:我對客人有怠慢的樣子。麵對這樣的良友,不能產生嚴憚的心情,拿什麼來吸取別人的長處!這是拒友人於千裏之外啊!接待賓客尚且這樣,不必再問閑居的時候了。偃息煙火,靜修容顏如何說呢?

曾國藩還深刻明白:一個人的學問、事業與師友的影響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所以他平生十分注重拜師訪友,其中太常寺卿唐鑒,給他一生的治學和思想都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唐鑒,字鏡海,湖南善化人,從小就勤奮上進,“少而邁異精勤,嗜學如渴”。嘉慶十二年(1807)中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先後擔任檢討、禦史、府、道、臬、藩等官,道光二十年(1840)內召為太常寺卿。唐鑒服膺程朱之學,是當時義理學派的巨擘之一,名就京門。唐鑒“潛研性道、宗尚洛閩”,繼承北宋理學大師程顥、程頤兄弟開創的洛學學派和南宋理學大師朱熹設立的閩學派,和清代大學土倭仁同以理學相號召,有“理學大師”之美譽。當時很多知名學者都曾問學於他。

道光二十一年(1841),曾國藩從北京琉璃廠買得一套《朱子全書》。為了弄清治學的門徑,他登門拜唐鑒為師,見唐鑒“隔室危坐,精思力踐,年近七十,斯須必敬,蓋先儒堅苦者匹,時賢殆不逮矣”。這種嚴謹的治學方法,給予了曾國藩以極大的影響。於是,他向唐鑒請教“檢身之要,讀書之法”。

唐鑒告誡他:“束檢身心,讀書明理。當以《朱子全書》為宗,此書最適宜熟讀,即以為課程,身體力行,不宜視為泛覽之書。”教育曾國藩:“治經宜專一經,一經果能通,則諸經可旁及。若遽求兼精,則萬不能通一經。”為了更好地了解理學的重要地位和關鍵作用,唐鑒還對傳統學術文化的結構作了如下的比較與闡述:“為學隻有三門:曰義理,曰考核、曰文章。考核之學,多去粗而遺精,管窺而蠡測。文章之學,非精於義理者不能矣。經濟之學,即在義理內。”

唐鑒的一番高論,對曾國藩而言,實乃至理名言。這使他初步貫通了畢生追求的治學目標和途徑。在拜謁唐鑒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應付科舉考試,以博得功名,治學內容限製在八股文和試帖詩的狹小範圍以內。道光十五年(1835),他初次入京會試,見識略廣,由時文而專心於古文,“尤好黎韓氏之文,慨然思躡而從之”,由文學而精進之於“道”,是在嶽麓書院學習中有所了解的。但那時,他好像還未徹底明白“道”的深刻含義,因而常以“無失詞臣體麵”為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