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忙把兩個孩子拉到自己的懷裏,對璿姑姑說:“璿璿,你嚇到孩子了。”
璿姑姑聽到趙鐵柱對自己的稱呼,再看看一臉懼色的倆孩子,臉上的表情和緩了,對小霞小河說:“娘不是故意的,小霞,你跟小河在家乖乖的睡覺,娘跟爹去你大爺爺家一趟。”
趙鐵柱看璿姑姑鐵了心的要去,對兩個孩子說:“小霞,你聽話,爹跟娘一會就回來。”
小霞聽話的點了點頭,跟小河對看一眼,等到自己的爹娘出了門,小河說:“姐,咱們跟著
去看看去,我看肯定跟咱奶奶有關係。”
小霞說:“你怎麼知道的?”
小河說:“大江今天跟我說,咱奶奶在家裏說咱姥爺家的壞話了。”
小霞說:“怪不得咱姥爺今天下午來咱們家了呢,走,咱們也去看看去,要是咱奶奶欺負咱娘咱倆就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倆還護不住咱娘。”
兩個孩子下炕穿了鞋子,吹熄了炕桌上的煤油燈,鎖了門就悄悄地跟在自己爹娘的身後。
璿姑姑出了門就跟趙鐵柱說:“趙鐵柱,你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說,別讓我再從別人的嘴裏知道是什麼事情。”
趙鐵柱說:“二嫂回娘家住,咱娘說了一些閑話。”
璿姑姑說:“我二嫂回娘家,礙著你娘什麼事了,說了閑話我爹就能找過來?你趕緊說實話。”
趙鐵柱說:“咱娘說回娘家住滿月是資產階級享樂主義……”
璿姑姑聽了氣的用拳頭砸著趙鐵柱的脊梁,邊砸邊說:“你娘有病是吧,這麼大年紀了腦子都就著煎餅吃了?趙鐵柱,這次你別拉著我,你要是拉著我咱倆就別過了。”
說著說著就“嗚嗚”的哭了起來,邊哭便說:“咱倆結婚這麼些年,我娘家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有個數,你還跟我說你娘是長輩,讓我要聽你娘的話,你倒是聽你娘的話呀,你娘根本就沒有把你當自己的兒子看,咱們結婚這麼些年了,隊裏幹活請過幾次假?累死累活的幹活掙得錢都讓你娘拿著,我們娘仨花過幾分錢?你娘有了好吃的直接明著就給你大哥家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揀來的,那不是他的親孫子啊?”
趙鐵柱一看璿姑姑的話越說越大聲,忙拉住她,小聲說:“璿璿啊,你快別大聲,咱爹就是不想別人家知道才這麼悄悄的來的,我跟咱爹去大爺家找了大爺大娘,咱大爺大娘保證幫著找咱娘說,你放心就行。”
璿姑姑說:“你大爺大娘找了能管什麼事?趙鐵柱,我要是不找你娘好好的說道說道,我心裏這口氣出不來,那是我的娘家,是對你不薄的娘家,你要是不做點什麼,我就當我娘家喂了一隻白眼狼。”
趙鐵柱一聽自己媳婦越說越難聽,一把拉住璿姑姑的胳膊,說:“那好,咱們現在就去,去大爺家,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啊,我怎麼就是白眼狼了,啊?”
兩口子擰巴著就往趙大娘家裏走,渾然不覺身後還有兩隻小尾巴。
小河對自己的姐姐說:“姐姐,咱爹咱娘打不起來吧?”
小霞說:“沒事,這不是要去咱大爺爺家裏,要是他們倆打起來還有咱們大爺爺大奶奶呢,沒事的。”
璿姑姑跟趙鐵柱進了趙大爺的家裏,趙大爺趙大娘看到臉色都不對勁的兩口子,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來的。
進了屋,璿姑姑哭著對趙大娘說:“大娘啊,你說我還有什麼臉麵回娘家啊,都說子不言父母之過,你說說這事怎麼就能當什麼事都沒有呢?”
趙大娘看到哭的眼圈都紅了的侄兒媳婦,心裏歎了一口氣,家裏有這麼個攪家精,哪裏能有個安生日子過呀。
趙大娘說:“小霞娘啊,你放心,咱們趙家也是要臉麵的人家,這事啊大娘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趙大爺說:“小霞娘,剛才我們把你大哥喊過來跟他說了這事,你大哥這個人在小事上糊塗,在這種大事麵前可是心明眼亮的,你放心就行。”
璿姑姑說:“大爺,我爹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自己一個人來咱們家說這些事情,我這心裏難受啊,從我結婚到現在,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您二老可都是看在眼裏的,您說說,我有那一點對不起我婆婆的?”
正說著,屋門又被推開了,趙鐵柱的娘,璿姑姑的婆婆,趙母進了屋子,聽見璿姑姑這麼說,很不滿意的說:“還哪一點對不起我,要是對得起我你還要著分家了?”
璿姑姑一聽這話,接著就嗆了聲:“娘啊,我為什麼要分家您老人家不知道?要是您能有點好吃的好喝的顧著我們家您那倆親孫子,要是我們家鐵柱沒有躺在炕上淌血差點淌死了,您說我們一家子四口人還用得著這麼淨身出戶?”
趙母說:“那都是放屁,我有點好吃的哪裏不想著小霞小河了?這倆孩子心眼子多得很,我知道,他倆都聽你的,你讓他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說,鐵柱,你媳婦這麼空口白牙的說你的親娘啊,你就這麼看著?”
趙鐵柱說:“娘啊,您就少說兩句吧。”
趙母說:“哎喲,合著你這也是在怨我就是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