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打定主意,反正最後我就去馬媛媛那邊拉橫幅去,就寫無良老頭訛人巨款,子孫不孝無人問津,這錢就從她那裏討回來。
“那我們找個飯館?戲還是要演的,雖然老頭子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餐館兒煙火氣太重了,不適合講這些,找個酒館最好不過了。”老頭子果然厚顏無恥到令人發指,睜著眼睛說瞎話,飯館兒煙火氣重,這特麼酒館不是更浮躁,真當是武俠小說裏麵那種三兩個人一桌的小酒肆麼,現在的酒吧哪個不是彌漫著騷氣的。
但是沒辦法,迫於老頭子的淫威,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還不知道這老頭子能喝多少,酒吧的酒又貴又不實惠,當真放開喝,還不知道要搭進去多少錢。
老頭子也不等我搭話,自顧自的領著路。老頭子也不會開車,我們隻能步行,然而這裏是h市最繁華的地方,隨隨便便一個酒吧進去沒個大幾千下不來。
我冷汗下來了,大概是因為那天我騙老頭子金師傅不在我的房間裏,老頭記恨到現在,變著法子的來坑害我。
路過好幾家知名的夜店老頭子都當做沒看見,好像是已經有了目的地。走了許久,喧囂已經漸漸的黯淡了,周邊變得僻靜了許多,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裏連著很多弄堂,幽深的很,沒想到繁華如斯的h市,還有這麼複古的角落。
這裏和幾百米開外的鬧市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房子都是青磚烏瓦的,又不像北方的那種四合院,很有江南的特色,而且古舊但不破敗,顯然一直有人用心的嗬護打理。
老頭子停在了一扇木門之前,輕輕的扣了三下門,靜靜的等這回應,許久沒有反應,又輕輕的扣了三下。
老頭子說,敲門千萬不能急,不能連續很用力的敲,古時候隻有報喪才是這麼敲的,所以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很急促的敲門是非常不恭敬的。
又等了片刻,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裏麵出來一個和老頭子年紀差不多的老先生,一身居士服,神采奕奕的,一看就是個高人的樣子。
“喲,老道士!什麼風把你出吹來了?”顯然這個老先生和老頭子是舊相識,而且挺熟絡的。
“嘿嘿,找到個冤大頭請我喝酒,當然一下子就想到你這邊了。”很明顯,我就是那個冤大頭,老頭子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老先生則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隱約覺得今晚荷包得劇烈的瘦一次身。
老頭子介紹說,這個老先生姓楊,叫楊頂,以前是五台山出家的,法號智成,後來遇見個女香客,一下子動了凡心,就還俗下山想要成個家,但是沒想到,喜歡的女香客,居然是個同性戀,最後傷心欲絕又跑回去當了和尚,就這樣反反複複好幾次,山上的師傅再也不收他了。
這個老宅子是他家的祖產,現在已經值好幾個億了,但是楊老先生就是不賣,在這裏開了一個酒肆,專門接待喜歡清靜喜歡喝酒的人。後來名聲傳開了,很多喜歡附庸風雅的大老板上門喝酒,老先生也非常會搞噱頭,每年限量供應純手工釀造的酒。
一來確實有點兒手藝,說是在寺裏藏經閣的古籍上學來的釀酒方法,二來h市喜歡裝b附庸風雅的人實在太多,一來二去的,老先生的酒已經被炒到天價了。
一聽是天價,我心裏就發涼,多高的價格能是天價,幾億的房產不賣,守著這麼一個冷清的酒肆,這酒肆得賺多少錢,就我那點存款,在h市恐怕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今天居然被眶到這種地方來做冤大頭。
頭上冷汗直流,老頭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放心吧,剛才是逗你玩兒的,我和這禿驢交情挺深的,每年雖然他的酒都不夠賣的,但是總會留一壺朋友上門來喝,是不要錢的。”
老頭子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楊老先生也笑嗬嗬的看著我,這一個和尚一個老道,當真是都不太正常。
楊老先生領著我們往裏走,悠長深邃的門廳,又窄又暗,出了門廳豁然開朗,一個很寬敞的院子,院子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酒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非常沁人心脾的酒香,聞著都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