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879年8月20日，殺伐決策
四國聯合艦隊總指揮官海爾特羅賓大將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的所有行動都被卡伊拉帝國牢牢掌握著呢——卡伊拉的間諜同他的“戰劍”一樣無與倫比舉世聞名，雖然這些間諜也不過是在聯合艦隊出發之前將一則包含了“聯軍入侵”四個字內容的密碼發回國內而已。其他的情報處理、戰場分析什麼的工作，全部應某懶散少年的要求丟給了卡斯蒂克軍事學院的在校生，美其名曰：“實戰是檢驗戰士的唯一方式。”
於是卡斯蒂克軍事學院從來或者很久沒沾過戰火的好戰分子們，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砸了個暈頭轉向，差點兒忘了自己還沒成仙，沒日沒夜的、廢寢忘食的、毫不懈怠的鑽在作戰實驗室兩眼放光的分析著邊境傳回的數據，力爭在這字裏行間分析出四國聯合艦隊的下一步動向，然後由此設計出各種各樣的戰術以供真正的決策者們參考——結果第二天就有幾名低年級學員被發現昏倒在計算機前被送進醫務室，軍醫的診斷結論是超負荷腦力勞動加上能量補充不及時造成血糖過低以至昏迷。
能量補充不及時？其實是興奮過頭忘了吃飯而已。幾個人在病房醒來以後，相視抱頭痛哭。原因很簡單：醫生們說什麼都不讓這幾個戰爭狂回作戰實驗室，除非他們老老實實輸完兩個單位的葡萄糖水。而想用拳頭說話的他們悲哀的發現，在一旁看護的幾個“護士姑娘”……胳膊比自己的大腿還粗。幾個靠頭腦而不是肌肉考進軍校的病號再次痛哭流涕，隻是這次的原因就不再像剛才那麼單純了……
事實證明，這些最近興奮到動不動就仰天長笑的家夥們的腦袋為了同一個目的同時運轉時，的確能量驚人。到目前——標準時八月二十日十五時整——為止，四國聯合艦隊的包括侵入帝國的具體時間、地點、方式等等所有行動，都沒能超出這個“史上最強參謀團”向帝國戰時最高統帥部提交的報告中所預計的那些條條框框。
這也就怪不得卡斯蒂克軍事學院院長赫爾坦萊尼斯上將會在威爾姆特皇家醫院地下那個將星雲集的房間裏得意洋洋的“謙虛”道：“哈哈，這幫小子還欠火候，欠火候。哈哈哈……”然後遭到國防部所有老茶葉蛋們的集體白眼。
其實……整個卡斯蒂克軍事學院共有學員整整三萬名……如此龐大的分析團隊，想要漏算什麼東西實在是很難……真是難為四國聯合艦隊，要和這陣容龐大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參謀團較量智力……
但事實也證明，雖然算無遺策是可以做到的，但決策卻不可能永遠正確！
這一次，四國聯合艦隊終於走在了卡伊拉帝國前麵！造成這結果的，是卡伊拉帝國的一次決策失誤——也許這並沒有在全局上影響到戰爭的結果，但卡伊拉帝國的社會局麵卻因之陷入一片混亂！
讓國防部沒麵子的是，錯誤出在帝國戰時最高統帥部這裏，而不是樓上那個十五分鍾前得到消息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傷員那兒。
於是在帝國戰時最高統帥部裏，一群老頭子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麵對暴怒的皇帝尼古拉斯七世陛下。
“眾卿都變成啞巴了？怎麼不說話？”老皇帝冷眼環視底下跪著的眾人，嘴邊噙著一絲冷笑。“雷蒙德卿，你剛剛不是還在說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且戰場風雲變幻，不可能永遠料敵於先機’這句話嗎？那麼現今之事你又作何解釋？”
國防大臣拉斐爾雷蒙德上將長歎一聲，重重磕下頭去，伏在地上不發一言。
“那……鮑爾文卿，你怎麼說？十分鍾前你不是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嗎？”
斯坦利鮑爾文嘴唇抖了抖，麵如死灰，然後做了和雷蒙德上將同樣的動作。
“莫萊特卿？”
威爾斯莫萊特二話不說，直接叩首。
“加藤卿？”
……
“布利申科卿？
……
“海特列西加卿？”
……
尼古拉斯七世就這樣按人頭一個接一個點著名，跪著的眾人也就一個接一個矮一截下去。終於，老皇帝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向一旁那名垂手恭立著的年輕人。
“段雨陽學員，把你們的戰場分析結論再給這些‘老人’念一遍，朕怕他們早已忘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