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 愛恨憎一夜成空(1 / 3)

正義往往能擊敗邪惡,因為命名權隻屬於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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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一疊聲的催促中,一隊隊迷彩綠風一般撲進尚未停穩的車廂。刺耳的警報聲,齊整的腳步聲,軍官嘶啞著嗓門的怒吼聲,防爆警察盾牌特有的撞擊聲連成一片。須臾,四架警燈閃爍的開道摩托轟鳴著衝進雨幕,身後十幾輛各色車輛組成的車隊連成一線,風馳電掣的駛向西北某縣城方向。

暴雨傾盆中打著紅藍爆閃的警燈無力穿透雨幕。人們看著飛馳而過一輛輛車身上的噴塗.這些噴塗幾乎凝縮了現今社會最高武裝力量-某特種師野戰特種兵尖刀連;京城某反恐快速反應部隊;武警快速反應部隊以及西北公安廳一號架座。這些車輛一起出動並不出奇,但凡有大案要案總是能見到他們矯健身影。

有那眼力好的遠遠吊見車隊末尾那輛毫無噴塗的原裝考斯特,看到這輛無塗裝考斯特內軍人的製服不免遐想連篇。身著白,綠,藍三色軍服的九名士兵如此奪目,同高的帽簷,同高的肩花,同樣的氣質,同樣的眼神,雖然隻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卻能讓人第一眼就發現他們,他們的光彩是那麼奪目,他們的身姿是那麼不群,他們就是時代的標兵,世界的寵兒。幾乎看到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他們的身份——海陸空三軍儀仗隊!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低聲傳遞著這驚人的消息,有那消息靈通的低聲念叨著一個名字,那名字就像沙丁魚運輸途中突然竄進了條鯰魚般流過,人群騷動起來,消息激烈而迅速傳遞著,一聲聲短促的呼聲包含了無數含義,驚訝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更不乏原來如此者。

黑雲壓城,一道道紫紅閃電順著墨黑的雲層邊緣竄動,詭異的紅色暗芒影印。這一刻恍如漆黑天幕中正在流淌著數不盡的紫紅血液。那血無頭無腦的竄動積攢,一次次試圖向世人宣告,卻徒勞的找不到出口。隨著“喀哧哧……"一聲驚天雷動撥開雲層,蓄勢良久的閃電趁勢撕開了牢不可破的黑幕,開天辟地般照亮了整個世界。

巨雷帶來的短暫無聲中,一閃而過的電光如同閃光燈般刻錄下了眾人的麵孔。一張張充滿惋惜,黯然,焦灼與無助的臉,那些臉的主人有著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黃色的皮膚。也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台表演,濃濃的夜色濾過黃昏,趁著豆大的雨點閃亮登場。一聲歎息響起,隨著人群慢慢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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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廖然一直很喜歡顧城的這句詩,雖然不甚了了,卻總能讓他在迷茫中找到一條出路,即便那條路既沒有路標,也沒有邊際,甚至連盡頭都沒有,可這並不妨礙什麼。人嘛,簡單點容易幸福。隻是那時的廖然不知道這世界早已習慣了毀滅,為了權利,為了金錢,為了欲~望,甚至隻是為了展示力量,身在壑中,豈能抽身世外?

“喀哧哧……”的雷鳴糾纏著紫紅色閃電劃破天際,順著破樓殘窗映出默立窗腳的人影兒。骷髏帽徽,骷髏肩章,SS領章,紅色袖章,黑色的蓋世太保軍服罩在一米八零的廖然身上多了一份肅殺與桀驁,八十公斤的壯碩身軀鼓脹出一塊塊惹眼的肌肉。紫紅閃電一閃即逝,殘破不堪的二層小樓被更黑的夜吞噬。雨點順著樓頂大大小小的窟窿潑灑,遮住了這小小縣城中彌漫的憤怒與恐慌。

突然出現的光明似乎重新點燃了房內眾人的希望,畢竟人類習慣了光明,即便萬惡之徒,進了號子不也天天盼著放風麼!二十來號層層疊疊如同貨物般碼起的泥人堆蠕動著,一隻隻扭曲變形的手腳組成的叢林中揚起一張滿臉哀求的臉。往日光鮮奪目的訂製西服的衣領早被泥漿糊的如同水泥工人的小立領,可惜講究的縣太爺這回兒確實顧不得這等繁文縟節,鼓足勁道支楞著脖子使勁的呻吟著。

“大哥,求您了,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您要多少錢麼,要多少賠多少!在清水這一畝兩分地上,我說話算話!明天……不今天夜裏就能給你三百萬!”雖說虎落平陽,但是縣太爺威風猶在,說著說著就出溜出來了。隻是多少年了,縣太爺真的再沒試過這麼真誠的講話了,說完後竟有那麼一點兒恍惚。

悉悉索索一通響,在漆黑的雨室內格外清晰。“吧嗒”一聲金屬脆鳴,一抹紅光照亮牆角。剛毅的臉,緊抿的唇,四指額頭下濃眉緊鎖,唯獨一雙眼尚有幾分溫柔,藍星紅焰中那目光穿過破窗射向遠方,似乎正在等待什麼。靜立的身影未語先笑,嘴角拉扯出一個完美弧度,似乎有那麼點無奈,又有那麼點桀驁,忍了忍似乎有些不耐煩,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道。

“錢什麼的沒意義,您看為這事三天來折了近百號人馬,有啥仇啊怨的也算是了了。留著您幾位也就是想跟老戰友們打聲招呼,算著時間也就個把小時的事兒。到時候大家跟我一道兒上路!”真摯的表情,閑淡的語調,乍一聽好像是在商量著晚飯該吃點兒啥一般,讓人由不得相信主人的誠意。

這句話好似光明大法師的魔咒驚醒石雕戰士一般,層層疊疊的泥人堆瞬間複蘇,悉悉索索的耳語如女妖嚶嚀灌滿陋室。開口討饒的縣太爺本已絕望的心頓時活泛,甚至因疼痛而導致麻木的嘴角都爬上了一絲笑意。“隻要能活著出去,非得扒了這臭當兵的皮當座墊!”縣太爺猛然醒覺,這會兒可不敢露出絲毫不敬,兩天時間,四十八小時不到,近百條人命,刀削斧剁花樣迭出的死法猶在眼前,讓人懷疑眼前這一臉親善的壯漢到底是哪兒蹦出來的殺神!一想到這那笑頓時泯滅,似乎從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