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交給大伯我很放心,可是我並不清楚大伯要麵對的瞎子到底是什麼人,大伯會不會有危險。
越想心裏越煩躁。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從行李箱裏拿出了書,慢慢看著。
對麵坐著一對老夫妻,那老頭光著腳放在座位上一直搓著,而且還用手拿著桌子上的一小袋鹵肉吃著。
老婆子倒很安靜,上車後倒頭就睡。
這樣的人坐在對麵,想說兩句也不行,畢竟人家年齡大,不說自己看著心裏又一陣陣酸味。
看了一會兒書,我將腦袋扭到了窗戶上,一隻手撐著下巴努力想讓自己睡過去。
至少這樣能好一點,而且去南方的路程還很遠。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方正醒來的時候車廂裏已經亮了燈,外麵已經漆黑一片了。
睡覺的時候流了口水在手掌上,口水順著手掌的縫隙流到了手臂裏。
我將手上的口水擦去,對麵一陣嘻嘻哈哈哈的笑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對麵的那對老夫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姑娘,大概隻有十歲左右,頭上紮著兩個羊角辮,羊角辮上麵紮了兩朵小花。
原本小姑娘生得就有些可愛,笑起來的時候暖暖的。
這種綠皮火車,大站停半個小時以上,小站停十幾二十分鍾,所以車廂上的乘客上上下下的很多。
那讓人惡心的老頭顯然已經下車了,不過一個小姑娘坐在我的對麵,著實讓我覺得有些驚奇。
我小聲問了一句:“小姑娘,你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一直笑著,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笑我睡覺流口水,可是她一直不說話隻是笑讓我覺得有些詫異了。
“你笑什麼?是不是我流口水的樣子很好笑?”
小姑娘一直在笑,並不說話。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在車上,如果是父母丟了孩子肯定會很著急,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多人都已經睡著了。
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幾個小夥子正在餐桌上打著撲克,我站立了起來,走到那些小夥子身邊問了一句:“你們看到那個小姑娘的父母嗎?”
那些小夥打牌上了勁頭,根本就不願意理會我。
旁邊的大姐朝著那個姑娘看了一眼,說:“會不會是去上廁所了,把孩子留在位置上,要不你帶著小姑娘去廁所裏找一找。”
大姐的話很對,我忙說著謝回到了位置上。
小聲問著小姑娘,說:“你爸媽是不是去上廁所了,如果是的話我帶你去找他們。”
那小姑娘依然還是笑著,不說話,嘻嘻哈哈看著就像是腦袋有問題,難道是個傻子。
“走,哥哥帶你去找你爸媽好嗎?”
那姑娘忽然就停止了笑,一張臉立馬冷冰冰的,陰沉無比。
我伸出了手,準備拉著她,那姑娘竟然並不理會,獨自一人走在了前麵。
這姑娘真的很怪,我跟在姑娘的身後。
找到她父母,一定得交代她父母好好照看孩子,別再走丟了。
那姑娘走的很慢,一直沒回頭看我。
我們一直往車尾走去,前麵是硬座區域,後麵是軟臥區域。
到了軟臥區域人就很少了,而且大多人都睡著了,光線越來越昏暗了。
我走在後麵小聲喊了一句:“小姑娘,你爸媽到底在哪裏,你父母是不是買了軟臥的票。”
姑娘依然不說話,我覺得有些好奇再問了一句:“如果你不說話,我就回去了?”
那姑娘在前麵停了下來,忽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安靜的臥鋪區域顯得有些詭異。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姑娘慢慢轉過了身子,一隻手指著下一節車廂。
難道是在那一節車廂裏麵,管他的,反正都送姑娘這麼遠了,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
那姑娘手慢慢收了回去,然後朝著那個節車廂走去,我一咬牙跟在了姑娘的身後。
我在心裏算了一下,那裏應該是最後一列車廂。
在臥鋪區域裏走了半天,我發現一個規律,越靠近最後一節列車,乘客越少。
可能是因為售票的時候按照順序售賣的,買臥鋪的人不多,所以越到後麵人越少。
那姑娘推開了那節車廂的門,沉重的金屬門就像是沒有上黃油,咯吱咯吱的聲響,聽上去有些刺耳。
小姑娘沒有回頭,直接進去了。
我站在門口,本來有些猶豫,不過一想一個小姑娘都進去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如果真的有問題,她隻是一個小姑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