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星兒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回家,進家看到沈芳在煮飯。木星兒看著沈芳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裏一陣陣地泛酸。她好想抱著沈芳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不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讓沈芳擔心。
“媽。”木星兒說話的聲音有一點沙啞,就好像剛才哭過。沈芳淘米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把鍋放在廚房的桌子上,走過來問:“星兒,你怎麼了?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沙啞。”
沈芳用手撫摸著木星兒的頭,一臉擔心的看著木星兒。木星兒也不願意讓沈芳擔心,搖頭說:“沒事的,媽。”“真的沒事?你可別騙媽。星兒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媽,說出來媽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沈芳顯然不相信木星兒真的沒事,再問了一遍。
木星兒看沈芳這麼關心她,心裏也覺得有點過不去。心想,媽媽一天這麼辛苦,作為女兒非但不能給媽媽分憂,還總是讓她擔心,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
木星兒為了不讓沈芳擔心,勉強在嘴角扯出一抹笑:“真的沒事媽,我怎麼可能騙你呢。”又怕沈芳繼續追問,木星兒就想回自己的臥室。“媽,我回房間了。”
“好,你回吧。”沈芳說話時嘴角始終帶著溫柔的笑,讓人看起來很舒心。
木星兒應了一聲“嗯”就朝臥室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轉過頭來對沈芳說:“媽,今天晚上我不吃飯,你不要叫我了,自己吃吧。”然後也沒管沈芳有沒有說話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砰”的一聲,沈芳就看見木星兒把門關上。沈芳知道木星兒的脾氣強,說不吃就不會吃的,所以也沒打算勸她。隻是擔心木星兒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現在變成這樣。
“唉,這個孩子……”沈芳歎息一聲,又回到廚房裏繼續淘米。
另一棟樓的葉子銘也沒好到哪裏去。
葉子銘一回家就往自己的房間鑽,王晴叫他他也沒答應。踏入房門時說了一句話:“老媽,老爸。我今天不想吃飯,你們自個吃吧。”
王晴還沒說話葉楓就開口了“你現在正處於青春期,怎麼能不吃飯,像什麼話。”王晴也跟著勸:“是啊,小銘,你好歹也吃一點啊。”
一般來說,王晴叫葉子銘小銘之後葉子銘都會暴跳如雷。但這次葉子銘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不餓,就不吃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和別人吃過了?”葉楓想來想去也隻想到這個理由。
葉子銘本來就不想多說話,就順著葉楓的意思“是,我剛才吃過了。爸,媽,我回房了。”說完就邁開步子走進房間,用腳把門關上。
葉楓見葉子銘用腳關門的這個舉動,不禁皺眉問道:“這混小子怎麼了?”王晴見葉子銘這麼冷落她,心情也變得很差。沒好氣地說:“他是你葉家的根,他怎麼了,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王晴說完這句話,扭著身子就出去買菜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砸一下門。
葉楓看這母子的表現跟往常都有所不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起身來走回自己的臥室,嘴裏嘟嚕著“那混小子在想什麼我怎麼知道,老子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木星兒一回房就做在書桌前發呆,最後直接趴在桌子上進入了夢鄉。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鍾,天都黑了。木星兒也沒有什麼睡意,就用雙手撐著下巴看星星。
木星兒很喜歡看星星,覺得它們很可愛,關鍵是自己的名字裏也帶得有一個星字。
葉子銘一回房就脫下鞋子一頭栽在床上,心裏悶得慌,就拿起手機打遊戲。手機沒電了才停下來,這時候已經到了夜晚。葉子銘也不打算做什麼,就支起身子坐在床上。
當初為了方便聽見木星兒叫自己起床的聲音,所以就把床放置在窗前。
在床上他也能看到窗戶外麵的風景。
今晚的月亮很圓,就和中秋時的月亮一樣圓。葉子銘盤腿坐在床上看月亮,不知不覺就沉浸在月亮的美麗之中。
葉子銘和木星兒住的樓是相對的,就連樓層都是相對的,兩個人的房間也是相對的。隻是,兩個人的房間不是一開窗就看得見對方的那種,而是兩棟樓距離最遠的那種。
也就是說,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推開窗的時候看到彼此。
一樣的,葉子銘這邊能看到月亮,而木星兒那邊卻看不到。他們兩個之間隻能有一個人能同時看到月亮和星星,而另一個人隻能看到滿天繁星。
木星兒想到這裏的時候自嘲般笑了一下,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她和葉子銘這輩子注定不能看到相同的風景,注定要看到與對方不同的風景。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緣嗎?她和葉子銘真的注定無緣嗎?
木星兒微微抬頭,看著一顆最亮的星,說:“小星星,你在那裏是不是很寂寞。這麼多的星星,你卻是最亮的一顆。其他的星星肯定很嫉妒你吧。你是不是很想到月亮的身邊去,哪怕,在它的周圍你不是最亮的那顆星。但是我知道,你隻想默默地待在它身邊。哪怕,隻有一秒也好。因為,它是你向往的未來啊。”
夜空中最亮的星,你在哭泣,為了不能彼此的相逢。
我也很想很想以女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邊,哪怕,一秒也好。就算我成不了他身邊的唯一,但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道風景我也是願意的。
木星兒,隻願做葉子銘生命中那道最靚麗的風景。
葉子銘,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靚麗的風景。我從未後悔,遇見你。
——
坐在窗前看月亮的葉子銘總是晃眼把月亮看成吳思思的臉。其實,葉子銘沒對木星兒說過,他之所以喜歡吳思思,是因為他第一眼看到吳思思笑的時候就覺得吳思思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特別像月亮。
在葉子銘眼中,吳思思笑起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像月亮一樣的彎,像月亮一樣的亮,像月亮一樣的美。
葉子銘很喜歡月亮,他認為月亮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聖潔的東西,是善意的化身。就算它的光並不是來源於自己,而是來源於太陽。可在葉子銘眼中,它卻比太陽還要偉大。
因為,黑夜裏,有很多人很孤獨,很迷茫。月亮照亮了很多人回家的路,也洗滌了許多肮髒的靈魂。
就在這時,葉子銘想起了木星兒。那個女孩,笑起來也像月亮一樣的純潔;那個女孩,眼睛彎彎的也很像月亮;那個女孩,在生活中也像月亮一樣的善良。
隻是,他今天似乎傷害了那個如月亮一般的女孩。
葉子銘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說他討厭木星兒。他怎麼可能會討厭木星兒呢,他一點也不討厭木星兒。他那都是一時的氣話,但他已經傷了她。
葉子銘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東西,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木星兒,到頭來傷害她的卻是她。
他一直把木星兒當自己的妹妹,從未想過木星兒會喜歡他。他以為,她也是把他當哥哥的。
葉子銘思考了許久,最後決定明天就對木星兒說對不起。
對不起,他以後再也不會用那樣的話來說她。對不起,他會努力補償她。對不起,他發誓他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她。對不起,她會一直是他的妹妹,也隻能是他的妹妹。一輩子,一輩子的妹妹。
在葉子銘這十七年的生涯中,木星兒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
明天就對木星兒說對不起,葉子銘的歉意也少了許多。整個人精神抖擻,繼續望著月亮發呆。
無論如何,葉子銘都不會傷害木星兒。就算,受傷的是自己。
可是,葉子銘也沒有想到。在最後,他會為了吳思思把木星兒傷得遍體鱗傷,而他自己卻無動於衷。那時候,她依舊是他的妹妹。隻是,他最愛的人還是吳思思。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了魚就不能要熊掌,要了熊掌就不能要魚。這是個千古定理,葉子銘也不會是個例外。木星兒和吳思思,他隻能選一個。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是坐半夜才睡著的,木星兒趴在書桌上,身上穿著校服。葉子銘坐在床上並攏雙腿,把頭埋進膝蓋裏。
像一對在思念對方的情侶,隔著不止是一個光年的距離。
——
說來就好笑,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選擇睡覺,而木星兒則是起得比雞還早。
木星兒醒來的沈芳還沒醒,為了不打擾沈芳就輕手輕腳地洗漱一番。最後全部整理完畢,就去敲沈芳的門,說:“媽,我讀書去了。”
屋裏的沈芳其實早被木星兒的動靜吵醒了,以為木星兒隻是起來上個廁所,沒想到木星兒起這麼早就是去上學。沈芳這才想到昨天因為木星兒心情不好,她還有事沒跟木星兒說。
沈芳對著門的方向說:“嗯,媽知道了。星兒,這個月媽要加夜班,你平日裏睡覺小心點,記得鎖門。”
“噢!知道了。媽你上夜班上了這麼多年,對我還不放心啊。”木星兒拍著胸脯保證,雖然沈芳看不到。然後又對著門大喊一聲:“好了,媽。我真走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