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盞老舊的路燈獨自站立在巷口，把它那有些昏黃光芒灑進這個偏僻的巷子。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那小小的身影被燈光拉長，出現在巷口，有著漂亮的黃黑條紋的狸斑貓……布萊克多多，以優雅的姿態慢慢踱步，跟在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的身後。
這並不是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第一次看見這樣驚險的戰鬥，甚至，十幾天前，在羅燦市翔安區鼠尾街的那條同樣昏暗的小巷子裏，克裏斯珀斯.卡布裏也曾親身經曆過血腥的搏鬥。
但看見地上躺著的四肢怪異的扭曲著、不斷痛苦掙紮的女吸血鬼，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的臉色還是有些微微發白。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猜到了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想要讓他做什麼。
對著敵人狠狠出拳是一回事，直接的殺人，是另一回事。
靈貓布萊克多多從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的腳下鑽出，對地上已經失去威脅的敵人毫不在意，隻是唇上的貓須不斷抽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看清楚了嗎？”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的聲音有些嚴肅，“這就是你以後將要麵臨的生活：充滿危機、充滿陰謀，必須以對手的徹底倒下為結局的戰鬥生涯。”
“不要相信敵人的任何話語，也不要對戰鬥的殘酷性抱任何一絲懷疑……你死還是我亡，這往往是戰鬥的最終結果。”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繼續說道，“如果剛才我的實力稍微弱那麼一點，或者警惕性再小那麼一點，現在躺在地上等死的家夥，很可能就是我……雖然我已經做出了放過她的姿態，但敵人的狡詐和凶狠，永遠大於你的預想。”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這是真理。”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做出最後總結。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慢慢走到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邊上，強忍著想轉身就逃跑的念頭，注視著地上神色痛苦、目光中卻充滿了無限怨毒的女吸血鬼。
“她是吸血鬼，是殺人的罪犯……”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看著對方，然後像是在說服著自己，“所以這是她應有的下場。”
“如果讓我遇到殺害我爸媽的那個該死的吸血鬼，我也一定會這麼對付他……要讓他受盡痛苦，然後再殺了他！”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繼續在自己的腦海中補充道。
“喏，拿著……”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將手裏的三棱軍刺遞給克裏斯珀斯.卡布裏，“你現在就可以開始練習了，免得遇見了仇人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渾身一震。
雖然自己在腦海裏無數次虛構過，為父母報仇，手刃仇人的場景，也試過想象自己渾身浴血，用雙手擊倒一個又一個敵人的情景，但沒想到這一天的演練，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的雙眼有些遲滯，定定的望向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卻沒有動手去接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遞給自己的武器。
但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的眼神卻不容置疑。
“拿去。然後殺了地上那個吸血鬼。”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命令著克裏斯珀斯.卡布裏。“還記得我剛剛跟你講的嗎……怎麼殺死一隻吸血鬼？”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慢慢伸出手，終於接過了三棱軍刺。
“吸血鬼是不死的，但是不能大量的失去血，普通的子彈殺不死他，是因為放不了多少血。但隻要砍下吸血鬼的頭，或用刀一擊讓吸血鬼大量出血他就會死。”克裏斯珀斯.卡布裏默背了出來。
“對，你要做的很簡單。”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作出指導，“在她的心髒上開上幾個大洞，然後耐心等待鮮血流盡就可以了。”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點頭，卻感覺自己的脖子不知為何有些僵硬。
一體衝鑄成型的三棱軍刺，用高強度鎢鋼製成，約20厘米，為避免夜晚使用時的金屬反光使敵人警覺，表麵電鍍上了黑色的金屬塗漆，刃尖猶如毒針，鋒口泛著微微的冷光，深深的血槽裏，甚至還殘留著黑紫色的血瘢。
一種金屬的冰涼透過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的右手手心，直入大腦皮層，克裏斯珀斯.卡布裏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不要殺我，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放過我嗎？”地上的女吸血鬼求饒道，“你已經懲罰過我了，不是嗎？放過我吧……”
“任何情形、任何場合、任何條件下，都永遠不要相信你的敵人，因為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酷……這一條我並不是遵守的很嚴格，所以剛才你也看到了結果……但作為我的徒兒，我要求你必須做到，克裏斯珀斯.卡布裏。”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語氣裏的溫度不斷下降，“好了，現在動手吧。”
克裏斯珀斯.卡布裏拿著三棱軍刺的手微微發顫，他稍稍側過臉，望著突然之間好像便得冷酷無情的大叔，神色間帶著乞求。
“你不是一心一意要成為強者嗎？要擁有足夠報仇的力量？還是你根本就是在跟我開玩笑？”厄門特魯德.巴特拉姆德的聲音裏透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