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是南越公主,那時我對一個叫蘇子煜的男子情根深種,十年的癡情不悔,換來的卻是父王血濺王宮。但後來我得知,十年的癡情付出竟是個誤會,那個令我一見鍾情的竟另有其人,為了追尋此人,我四方打探,甚是不惜與癡戀十年的人反目成仇,終於尋得他的所在,可是讓我難過的是,連他竟然也騙我,難道就因為我是這世上唯一可以解開天子玦秘密的人嗎?到我瀕臨死亡的時候我才知道這是我命中注定的劫。
坐在窗前的女子思緒流轉手裏把玩這一枚通體透亮的玉玨,眼睛卻盯著不知名的遠方,美目流盼,肌膚勝雪,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山中桃花開得惹眼,她不禁想起當初的自己,回想當年早已物是人非,亂世之中英雄輩出,仇恨之下兒女情長,當初那個莽撞懵懂、血氣方剛、滿懷仇恨的年紀已被歲月封存,剩下的隻有如今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六年前
南越國的街上熱鬧非凡,車水馬龍,人山人海,皇榜一出消息不脛而走,三日後便是文昌公主成人大典,國君大赦,舉國同慶。據說國君淩穆有一女兒,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取名曰瑾萱,封號文昌公主,取義文德昌盛之意。瑾寓美玉,萱寓忘憂草,他是希望女兒始終如玉般純潔,如萱草般無憂莫愁,故名瑾萱。
文昌公主生的傾國傾城,卻從來也不曾有人見過其真容,國君對她的保護天衣無縫,從不會冒險讓她獨自離開王宮半步,即便她偷偷出宮,明裏暗裏的也會有無數高手護著,十六年來,公主從未有過差池。民間盛傳公主宛如謫仙,慕名而來的王孫貴族絡繹不絕,可國主始終未將她視於人前。花園中公主與侍女嬉戲打鬧,似在提醒著眾人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寧靜。
“公主,你慢點,小心摔著,您要是磕著碰著,那還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受罪呀。”一個身著素綠色衣裙,梳著雙髻垂於耳後,麵容清秀,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的小姑娘手裏捧著一套華麗的淡粉色衣服追著前麵的瑾萱,也就是文昌公主。
瑾萱並未停下腳步,笑靨如花的回頭說了句“你跟著本公主,本公主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綠籬,你說我今天好看嗎?你說子煜哥哥會喜歡嗎?”
“公主,你什麼時候不好看過呀,你是不知道每次子煜公子來找你的時候,那眼睛都不曾離開過你的身上,您讓他回去的時候,他都一步三回頭,那叫一個舍不得呀,看的奴婢們都臉紅呢。”叫綠籬的丫鬟半開玩笑的說。
瑾萱臉一沉回頭說:“小妮子,也就在我麵前你才敢這麼放肆,再瞎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巧嘴。”說著快步上前就要抓綠籬,綠籬見勢不好,拔腿就跑,邊跑邊說:“公主,你再不去梳妝,子煜公子說不定就被哪家王孫貴族的千金領了去,你這個樣子要是讓子煜公子瞧見了,豈不丟人。”
瑾萱聞聽,臉一紅,佯裝生氣的說:“死妮子,看來平日裏太放縱你了,還瞎說,看我逮著你有你好受的。”兩人一前一後打鬧著跑去翠竹宮。
二人一路打打鬧鬧,並未注意不遠處一直雙眼睛看著他們,那人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眉目生情,不經意間嘴角上揚,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萱兒,這輩子,除了你,子煜哥哥誰都不娶。”似在回答綠籬的那句玩笑話一樣。轉眼間,五年過去了,看著兩人漸漸走遠,子煜不禁的回想起小時候的遭遇。
那一年,他十四歲,原本他是北燕王子,是北燕王最寵愛的王後驪姬所生,可不知為何,他一出生北燕國君蘇雲卿就要將他溺死,虧得王後以死相逼,才保住性命,賜名子煜,自此王後與這個孩子一同被打入冷宮,王後驪姬從來不曾笑過,整個人冰冷如霜,襯的冷宮都遜色三分。
冷宮雖然淒涼,但是這裏鮮有人來走動,也少了平日裏的勾心鬥角,日子倒也清淨。期間北燕王幾次下令讓她搬回昭陽宮,王後都拒絕了,北燕王一氣之下,再也不曾看過他們娘倆。她在冷宮院子裏種了許多藥材,蔬菜,使得整個冷宮充滿了花草氣息,子煜聰明伶俐,驪姬教他識文斷字,就這樣自給自足的在冷宮一住就是十四年,母慈子孝,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突然有一天,北燕王派人將子煜強行帶走,王後苦苦哀求未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帶走,整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
子煜被帶到大殿,大殿之上蘇雲卿冷若冰霜,不曾看他一眼,直接下旨將他送往南越叔父家,無王詔不得踏入北燕,十四歲的子煜不明白,父王為何如此討厭他,十四年之間從不曾來冷宮看過他和母後,雖然母後一直教導他要心存善念,可仇恨的種子終究還是種在這個十四歲少年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