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2)

晚上回到家裏,一個人拿著《易經》發愣,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作為一本算命的書,《易經》對漢字運用很模糊,模棱兩可的語言可以用很多意思來理解,如果一定要和現實生活中的事情想關聯,巧合發生的幾率很大。加上人主觀意識的心誠則靈,迷信也就是必然的結果了。

以前我很渴望放假,因為這樣就可以離開那個集中營,但是現在我更渴望上學,因為這樣就可以有正當的理由不回家了,回家總是讓現在的我感到焦慮。

母親熱衷於在麻將桌子上和人談論某些算命先生的神奇,然後把神奇和我相關聯,認為我有當官的命。

父親對我不忠不孝,忘恩負義的叛逆思想很是憤怒。俗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現在要找到各種理由把棍子請出來教育我,如果能打斷我的腿,那我的腦子裏狂妄無知或許可以被清洗,就算不能清洗,至少也能讓我略懂一點人事,證明他為人父親的尊嚴。

所以我隻是在家裏睡了一覺,第二天就來到了學校。作為一個特別的學生,我現在更想學習的是《易經》,麵對一場蜘蛛命題的考試,而且沒有標準答案。

拿著《易經》,我一個人來到了學校操場上。有幾個男生正在打籃球,旁邊的加油助威美女同學。這樣的情景讓我感覺到有點孤獨,自己為什麼總是要和別的人不一樣呢?

雖然拿著《易經》,但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目前為止,我所能理解的也就是兩句話,一句是:生生謂之易,另一句是:天地之大德曰生。意思是說天地萬物的本能救是"生",就是不斷變化,而這種變化用文字記錄下來,就是"易"。

以我僅有高中文化的腦子來理解,就像是數學裏的函數,隻不過是古人記錄函數的辦法不同,並且把範圍擴大了一點而已,要是把範圍固定到我的個人生活裏,變化無常這一點,《易經》預測的倒是挺準確的。比如說我在拘留所裏絕望的想自殺的時候,蜘蛛讓我看到了希望,再比如抑鬱孤獨的時候有意外的溫暖關心。

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一個能給我溫暖的人正在靠近,正是顏欣瑩。她剛剛從老校區的芳園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本書。我知道同桌的習慣,在教室很難打擾同桌的學習狀態,但是出了教室就會把學習的重要性遺忘。所以同桌手裏書肯定不是為了看的,她的目光遊離在操場上的每一個人,似乎在尋找什麼。

"欣瑩,這邊來了啊。"我喊了起來。顏欣瑩走了過來,手裏拿的是本英語書,把書放到我旁邊,坐到了英語書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我問同桌。

"看你說的,你怎麼肯定我是來找你的呢?"

"這就叫心有靈犀,誰讓你是我的同桌。"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專門來找我。顏欣瑩這種做事很有計劃性的女孩是不會坐下來跟我廢話的。但是很多時候,真話並不是女孩想要的最佳答案。

我的話讓顏欣瑩笑了起來,獻出了潔白的牙齒跟我說:"好吧,我就是來找你的。"

"你怎麼就承認了。"本以為顏欣瑩會針鋒相對,反唇相譏,可是今天有點意外的溫柔。

"這就是現實,為什麼不能承認?"

我很是欣喜,顏欣瑩的幾句讓我一直得意了很久,一個矜持高傲的公主,為了我放下了自己所堅守的風格,在男女相處的世界裏,是莫大的榮譽。

顏欣瑩看著呆頭傻笑的我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有好感,現在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相處,沒有人讓顏欣瑩覺得難堪,所以也不說話,低了頭看著操場上的小草,靜靜的向大地釋放我們之間的高壓電流。

在短暫卻永恒的幸福喜悅之後。顏欣瑩看到我手裏的《易經》,畢竟現在還有很多未解的謎題在等待著我,還有顏欣瑩。

"在書裏找到線索了嗎?"

"一無所獲,也許應該找算命先生學習學習。"

"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轉機也許不經意的時候就出現了。總是把自己繃的那麼緊,會讓人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