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習慣於在飯桌上說話,但是習慣了邊吃飯邊被人罵--我媽培養出來的。所以現在哼哼哈哈的答應著,其實並沒有留心嚴妍說的是什麼。
"你個呆瓜,吃飯的樣子真可愛啊,來吃點這個。"嚴妍邊說邊幫我夾菜。"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別光顧著吃啊。胡仕宏那個王八蛋被抓了,沒有人煩著我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隨從了......"
提到胡仕宏,我吃不下去了。以前從來沒有羨慕過這個官宦子弟,但是現在卻有點嫉妒他,甚至有點憤恨,這個王八蛋,憑什麼把美好的東西都抓到自己的手裏,那怕抓到手裏隻是為了毀壞這種美好。
我現在很想知道嚴妍跟胡仕宏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但是又覺得知道了會讓自己心痛,我更傾向於他們什麼關係也沒有,胡仕宏並沒有能走近嚴妍。
"聽你說話的口氣,你以前很討厭胡仕宏吧。"我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我錯了。
"一般啦,出來蹦迪喝酒,跟他在一起還是挺熱鬧的。可是他這個人愛動手動腳的,我煩他這一點。"
這個王八蛋,我怎麼沒有早點把他送進監獄,我暗自罵著。心裏很是失落,看來嚴妍並沒有把我當男朋友,連說謊話騙我的事都懶得幹。
實話,有時候隻能跟陌生人說,但是不能告訴親近的人。
"他進監獄的事呢,你怎麼看?"我問嚴妍。
"我覺得你超棒,特神,能把他爸那個老狐狸給弄死了。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他幹的壞事太多了,死了也是活該。常聽說有人殺了自己的孩子,算是大義滅親,胡仕宏殺了他老爸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不過主要還是在你的神機妙算,你是真的英雄,不像胡仕宏一樣沒頭沒腦的。"
嚴妍的話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在這樣一個世界裏,男人必須幹出一番事業,有所成就,隻有這樣才能得到異性的垂青。同時又有了一種擔憂和焦慮,我所謂的"神機妙算"是依靠超能力才完成的。這種超能力來自另一個隱秘的世界,當我失去這種力量之後,在這個真實殘酷的世界裏,我又能幹什麼呢?
飯店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我們結賬離開。
"你平時都玩什麼呢,帶上我玩啦。"嚴妍問我。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為難,因為平時我的生活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單調無聊。自從上了高中以後,我的生活裏"玩"這個字的曾經帶給我的快樂飄然遠去,我似乎已經沒有精力去玩一下讓自己高興高興。平時裏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去書店看書,或者找張皓春和黃甫玉一起打發時間。但是現在找他們來當電燈泡是我不願意的。
這應該就是教育留給我們的惡果,平日裏占用了我們太多的時間,一旦把時間還給我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過了。本來學習是為了讓生活變的更美好,而我們現在幹的事情就是為了學習把生活廢掉。所以我們學成之後有了這樣的困惑:學生十幾年寒窗苦讀得到的隻是一張文憑和無用的思想,我們上學是為了什麼呢?
"我平時就是去書店看看書。"
"嗯?不去,悶死了,還不如上網呢?"
於是我們去上網。
和很多女孩一樣,嚴妍玩一個叫《勁舞團》的網絡遊戲。嚴妍應該算的上是個高手了,從她大力敲擊空格鍵的氣勢上來說是夠嚇人的。我很奇怪,隻是按個空格鍵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能演繹出各種不同的版本,也許大力敲擊空格鍵的感覺能釋放她們的壓力,所以要用各種狀態表現出自己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