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所得就有所失,而在失去之後人才會考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軀體外部的事物,也應該靜下來思考一下我的內心了。我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渴望的東西一直沒有得到。空無一物,空為了半生。
從小母親對我很嚴厲,期待著我能改變她悲劇的人生。我失敗了,對於母親而言,我一直是她人生失敗的重要部分,拋棄了我,也就拋棄了不幸。我是必須被拋棄的,這樣的人生觀念影響了我的一生。
我一直沒有結婚,也少有朋友,人是群居的靈長類動物,離群的痛苦讓我無法承受,既然沒有家,所以就出家了。宗教本就是為人類文明社會而生的,讓人心有所歸屬。"
"作為一個出家人,年幼的經曆一直不能忘記放下,算不算是塵緣未了啊。"
空為法師的話讓我感覺到了那個時代留給人的印記。總是把人生的痛苦當成一種炫耀和感慨的工具,最終能達到煽情的效果,從而讓人記住自己。
"你說對了。我本不是純粹的出家人,所以才有我們現在的會麵。"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命中注定要承受這一切,難以逃避的命運吧。"
"看來冥冥中我的宿命真的已經決定了。出家以後我依然有研究學習的習慣,隻不過研究的對象變成了宗教。
我了解到在祖先的神話故事裏,最早出現的神的形象是蛙神,也就是我們說的女媧。對於蛙神的祭祀很隆重,其中就有一件青銅鼎記錄了這些。而這個青銅鼎就是在你腳下的土地上出土的。"
"我們學校操場上的古墓群出土的。"
空為法師點點頭說:"我看了看青銅鼎的詳細資料,發現上麵有個缺口,少了個曾經鑲嵌在上麵的東西,形狀跟珠子比較吻合。同樣是從家鄉出土的,我想兩者間可能有某種聯係,就從實驗室取出了珠子,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短暫的時間有這麼多的信息告訴我,腦袋有點短路。我還想知道些什麼,可是剛才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於是沉默了好久,理了一下思緒。
"這麼多年就沒有別人發現這個秘密嗎?隻要有月光就可以,別人就沒有做過這樣簡單的事情嗎。你們做研究,對光譜和折射不都是要分析的嗎,你帶的哪個研究生就發現不了這麼簡單的事嗎?"
"也許他發現了,但是沒有告訴我。也許當時時機未到,當時的珠子並沒有被開啟,沒有什麼神奇的。究竟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哎。一會兒一大堆解不開的難題。我的頭都大了,上那裏找答案啊。你給我的兩本書裏?"
"那兩本書是別人送我的,我自己並不想被難題困擾,所以就轉送給了你。至於能不能揭開所有的謎底,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等等,我又想起一件事。我的身上最近真的發生了一些事。一個月前有半隻蒼蠅"
話沒有說完就止住了,因為我聽到了腳步聲。
很熟悉的節奏,一步一步,又慢又重,就是在發現蒼蠅的那個晚上聽到的腳步聲!雖然知道是虛驚一場,可是隨後就發現了蒼蠅。而且蒼蠅也提到過這腳步聲,大概是有這樣故事背景的原因,這聲音讓我感到恐懼緊張。於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跳的飛快的心髒得到更多的氧氣。
"鐺、鐺、鐺。"
來人很有禮貌的敲了門。
我努力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腦袋剛剛恢複的意識告訴我脖子很疼,抬手想揉一下,手腕卻被一個冰冷的東西套住了。
竟然是一副手銬!
我看了看,一邊拷在我手上,另一半拷在鐵榻上。我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待遇。抬起另一隻手,還打著點滴。雖然軀體仍然軟弱無力,但是我還是扯大了嗓門叫了起來:
"來人!來人!你們鎖我幹什麼?"
沒有人回應,隻有吊瓶裏的水動了動,算是聽到了我的聲音。
我有點害怕,於是鬼哭狼嚎的哭起來。
大約過了十分鍾,終於來了個活人。個子挺高,吃的的挺胖,那肥大的肚子像懷了孩子,可惜他是個男人。一件顯得有點小的警服好不容易被他套在身上,色彩明亮,一塵不染。左手拿一個不鏽鋼保溫杯,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一串鑰匙在他後麵的搖晃下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