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得不佩服顏欣瑩的心裏素質了,原來台上和台下的感覺就是天上和地下。我在天上看到那麼多的人在看著我,高中生近六成的近視率,無數的眼鏡成了反光燈,把光都反射到了我這裏。我被這目光牢牢的捆在台上,知道了什麼是緊張過度。
台下的同學先是沉寂,然後是嘈雜的議論,有點驚訝,有點失望的看著我,最後還是張皓春把同學們拉出了議論,帶頭撐起了掌,於是別的同學也跟著禮節性的拍了兩下手。
也有人是真心高興的,就是顏欣瑩。我轉頭看見她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裏不停的閃動,因為我的勝出代表的不隻是個人,還代表了公平公正的存在,還不至於讓顏欣瑩和我這樣"階層"的人失去希望。
用後來電視台的話說,文藝演出在歡快熱烈的氣氛中結束了。電視台又找了幾位比較聽話的學生談活動感受。同學們有點笨,不太會說話,記者和老師們隻好把台詞寫在紙上,讓同學們背熟了再接受采訪。內容無非就是感到特別的驕傲和自豪,聽領導們講話深受鼓舞,要好好學習回報社會。
至於一些上不得台麵的真話、實話,這裏是不能說的。
更多的記者和學生在演出結束後圍住了空為法師,老和尚隻好麵帶微笑的被圍困在人群中間的出不來。最後還是領導們覺得圍堵這麼一位國際知名人士有失體統,帶著他們的專用護衛隊趕走了人群,而且帶來一位更有分量的人:市委書記。
空為法師遷就著讓市委書記帶出了人群,記者們也識趣的攝像拍照,這也就算熱情款待,或者說接見了空為法師。
我一直傻傻的跟著空為法師,不知道該幹什麼。其實我想去祝賀一下顏欣瑩,或者躲到學校的某個角落清靜一會。我需要整理一下頭緒,該怎麼了解這一係列奇怪的事,而未來又該怎樣應對呢?這些疑問在眾人麵前提出顯然是不合適的,隻能和空為法師單獨談。
"校長,我先回教室了。"
出於習慣,我的個人行為還是向學校的高層作了請示。校長現在的角色是個跟班,所以也要小心翼翼。轉頭去看市委書記,可是書記同誌隻看的見空為法師,並沒有注意到校長。用眼睛踢了一場皮球之後,校長選擇了沉默。
我有點生氣,平時在校會上廢話連篇的人現在變成了啞巴,看來隻能靠我自己了。
"空為大師,我先走了,有事再來找我。"
聲音很大,打斷了書記對空為法師熱情的微笑。在場的很多人皺起了眉毛,我感覺的到所有的人對我這個目中無人,狂妄自負學生的敵意。隻有空為法師依然平靜,麵帶笑容的說:"你先去吧,晚上七點鍾我找你。"
操場上,我見到了顏欣瑩和皇浦玉。皇甫玉拿了個dv機,正在給顏欣瑩看錄的演出。顏欣瑩並不是很專心,因為我離的很遠她就發現了我,我一直在想這就是默契,這就是心有靈犀。
"祝賀你。"顏欣瑩看著我說。
聽見她說這幾個字讓我有了想相擁她衝動。
"你怎麼回來了,空為法師不傳你點真經?"皇甫玉問。
"晚上七點鍾再說。"
我不知道該怎表達現在的心情,有點期待,但有的更多是不安和焦慮。因為從今天起,我平靜的生活肯定是要發生變化的,而自己卻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又該怎樣應對?告訴她們我很煩是不合適的,我現在隻想回避這件事。
"拍的什麼,給我看看。"
"別打岔,想看可以,你得給我錄第一手資料。比方說老和尚是怎麼選中你的。"
"這個問題我也正在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