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欣瑩的話裏有點酸味兒。
"那個女孩兒啊,有這事嗎?"我追問。
"裝吧你,就是我們學校藝術班的那個嚴妍。"
"哦--她啊。"
我本想再追問,可是被女同學們的質問給弄昏了頭。
"背著我們顏欣瑩都幹什麼壞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快樂總是短暫的,上學時常常覺得一節課45分鍾是何等的漫長痛苦,可是現在的時間卻在來不及留戀的情況下就過完了。
中午去聚餐,在離學校不遠的禦天大酒店,也是皇浦玉的禦天集團旗下酒店。
連吃帶喝弄的人滿麵紅光之後,又開始了胡鬧,大家唱歌、跳舞,訴說著當年未能來得及說的表白。
我看著一個中年人去拉著顏欣瑩的手訴說當年的思慕之情。再看周圍的同學,有的大腹便便,有的腦門已經有了沙漠化的跡象。相比之下,忽然覺得自己很帥,很有魅力,所有的美女都圍著我轉。於是我摟著別人的老婆跳舞,反正現在別人正摟著我的老婆。
所謂歌舞升平,也就是如此吧。
我並不會跳舞,隻是被人轉來轉去,所以又點暈。就找借口出來透透氣,外麵的陽光讓我清醒了點,一種莫名的焦慮和不安回歸了大腦。也許是小燕子影響了情緒,現在也難以平複。
我摸了摸衣服口袋,把那片羽毛拿在手裏。
也許是同學裏麵胖子多的緣故,覺得地麵在跟隨著舞者的腳步抖栗,越抖越厲害。
我聽到了牆壁斷裂的聲音!抬頭一看酒店已經裂開了一個大口子,碎石掉了下來--地震了!我衝回去大叫顏欣瑩,可眾人已經在混亂的逃跑,找不到人。
我不知道酒店出口在那裏,就跟著人群一起跑出大廳。頭頂上一塊黑影壓了下來,直覺告訴我危險,於是抬手抱住了頭,接著就被壓在了一塊牆板下。
我感覺到了沉重,自己還在喘氣,沒有死,於是使勁想頂起牆板,牆板很重,沒有成功,還要再來一次,再來兩次,再來三次。
一定可以的,這是在我的夢裏,在這裏我無所不能,一定要活下去!我集中注意力,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胳膊上,一、二、三。
"撲通。"
我人從榻上掉了下來,還好榻不是很高,摔的不疼,手上還抓著剛才重如千斤的毛毯,身上已經被汗水濕。
"幹嗎呢,學楊過睡覺練功啊。"
我吵醒了宿舍的人。
"可惜就是沒有那水平啊,摔疼了吧?"
"沒事,敢掉下來就不怕疼。都快起來吧,今天校慶日,學校改善夥食,早飯不搶就沒有了。"
我堵了他們的嘴,不讓他們繼續取笑我。
腦子裏還是繼續著剛在那個真實清楚,身臨其境的夢。
身上似乎還有顏欣瑩的味道,手上還有顏欣瑩的體溫,右手裏還有東西,我抬起右手看了看,是一片白色的羽毛,是那隻小燕子的!這一切真的隻是夢?
我把手裏的證據夾到了《易經》裏,也許將來能證明這都是真的。
今天是校慶日,百年一遇的校慶日。
近幾個月來我們已經厭倦了沒完沒了的校友重遊母校,厭倦了沒完沒了的精英人物回校演講。就在今天,所有的沒完沒了都會畫上一個句號,學校也能少一些浮世的名利氛圍,變的幹淨單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