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身旁校花的美麗並不在意,因為她除了跟我吵架,小看我,藐視我,打擊我之外,是不願意跟隨我說話的。可惜編座位的時候我偏偏跟這朵帶刺的冷凍玫瑰成了同桌,雖然容易被紮,但冷凍玫瑰也難以刺破我堅韌異常的皮膚。也許是這個原因,我是她坐同桌時間最長的一個人。高中上了一年多,她換了四個同桌,兩女兩男,女的到她麵前容易變成醜小鴨、灰姑娘,所以都躲開了。兩個男生熱情過度,嚇的顏欣瑩躲開了。拆開那四個同桌隻用了六個月,最後輪到了我,一直到現在,顏欣瑩的同桌成了我的專業稱呼。
"涼簫,魏老師讓你去趟辦公室。"
這是我今天聽到顏欣瑩最溫柔的一句話,因為她大概也知道了要發生的事。
我數學考試交了白卷,數學老師就是班主任老魏。
我去了辦公室,老魏依然板著那張撲克臉,麵部皮膚坑坑窪窪的像隻癩蛤蟆,看著就惡心。在我看來老魏把眼鏡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他的眼鏡金絲鏡框,總能反放出七彩色的光,掩蓋了他身上的暴戾之氣,顯得溫文儒雅,而碰久了才能知道那副眼鏡下麵狼的本性。
"你要想想你父母對你的期望和付出。在我們老師的印象中你也是個本質不壞的學生,為什麼要幹那麼多壞事呢?"老魏一如既往的老三句。
"我幹什麼壞事了?"我輕狂的問到。雖然知道這種行為挑戰了師長的權威,傷害了我們這位市裏優秀教師的臉麵。全辦公室所有的老師目光像飛刀一樣投到了我的身上,驚訝、鄙視、厭惡,各種各樣的飛刀。我掃了一眼辦公室裏所有的老師,把收到的飛刀還給了他們。
"你上課睡覺,不寫作業,考試交白卷,考場上看《三國演義》,這還不夠嗎?"
"我看過《刑法》,沒有處犯任何一條。"
"可是你違反了學生守則。"
"你跟學生說話的時候抽著煙就沒有違反教師守則嗎?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人師表!"
"你小子不要胡攪蠻纏。"班主任忽然站了起來,大概看到了我比他更高大強壯一點,沒有發威。班主任在學校愛使用暴力是出了名的。二年前有三個他教過的學生把他暴打了一頓,三個人也被抓進了公安局。孩子們的家長提出來私了,他不同意。三天後,其中一個孩子的父親拿了刀到了學校。"我兒子要是進了局子,你也別想好過!"於是老魏妥協了,事情不了了之。老魏從這以後老實了不少,不敢輕易打學生了。旁邊有老師看衝突要升級,馬上過來調解,"朽木不可雕也,老魏啊,那些聽話的學生才是可造之材,才值得我們付出,不要因小失大。"老魏也找了個台階。"你回去吧,不用上課了,把你家長--"老魏算計到我父母身上也沒什麼油水,改了口。"算了,去寫份檢查,寫好再上課。"
我接受這樣的處理,因為可以有正當理由逃課了。
我回到班裏拿紙筆。已經是晚自習第一節課了,老師不在,我進了教室。門口的美女同學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起了課本,教室牆角的老油條們在無精打采的低聲吹牛。在老師們的眼裏,我屬於他們一類,可是生活我沒有他們那麼活力無限,總是找點事幹,比如喝酒打架,抽煙泡妞之類。跟他們一比我顯得有點隱形,整天無精打采的打瞌睡,一個人悶頭看書。
漂亮的同桌在本子上胡寫亂畫,這是少有的情況,往日冷凍玫瑰的冷豔和孤傲看不到一點痕跡。忽然覺得她還是有點可愛的,便想逗一逗她。--很久以來跟顏欣瑩鬥嘴一直是我的一項娛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