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淺雨招呼倆老進了門,大廚陳靜已經差不多把晚飯準備好,見竹淺雨母子倆還沒回來,催促竹淺雨打個電話問問。
炎寒卻站了起來,說,“我下樓去看看,說不定到樓下了。”
竹淺雨隻好點點頭,收起了電話。
竹淺影買這套公寓,沒有地下車庫,住戶的車子就停在小區裏的空地上。炎寒便站在大樓前麵,眼睛看著大門那邊的方向,每進來一輛車子,他都認真看看車身和車牌。
此時的他,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做望眼欲穿。
竹淺影開的車子,是一輛中低檔的轎車,這款車子,若在平時,看在炎寒眼裏,真的就跟路邊放著的破三輪車一樣。
但此時,他卻盼來盼去,就盼著門口那邊駛進來的車子,是竹淺影開的那一款那一輛。
炎寒長這麼大,等人的次數屈指可數,這下,等了幾分鍾,不免有點煩躁,下意識地,想要找支雪茄抽抽。
摸一下身上,才想起,自從小家夥回來之後,因為他一抽完雪茄,小家夥多數會皺起眉一臉嫌棄的樣子,這幾天,他都自覺地減小了抽雪茄的次數。
本來,他也不算是上癮那種,偶爾抽上一根,或者,是因為無聊,或者,是因為疲勞,或者,是因為煩躁。
但在得知兒子不喜歡後,他便自覺地少抽或者幹脆不抽了。
想起身上沒有解悶的東西之後,炎寒幹脆慢慢地踱著步,從大樓踱到大門那邊。
炎寒站在大門口,看著外麵大馬路,路上車水馬龍,好不容易看見一輛同款的車子,那車子卻沒有要拐彎進來的意思,直直地沿著馬路開了過去。
那種滿心以為是,卻偏偏不是的失落感,在短短幾分鍾內,反複地,在他心頭如潮漲潮落一般湧起落下。
炎寒活到三十三的歲數,哪曾試過如此焦慮不安地等待過一個人?
而且,這種等待,還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並沒有任何外界利益的驅使。
若非要尋一個理由或主使者,那就是他的心在驅使著他,站在這蕭蕭的寒風之中,伸長脖子,像個站在家門口等待晚歸父母的孩子一樣。
竹淺影載著仔仔駛近小區大門,遠遠地,居然看見一個似曾熟悉的高大身影,佇立在小區的大門外。
男人穿著黑色毛衣外套灰色大衣,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明明是酷酷的型男帥哥,此時卻伸長脖子一臉焦急地朝著馬路這邊張望。
“仔仔,門口站著那個,是不是你爹地?”
竹淺影以為自己眼花,畢竟,炎大少爺那樣的男人,別人等他還差不多,他等人?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仔仔小少爺原本正坐在後座專心玩遊戲呢,聽媽咪這麼一說,便把小臉貼到車窗玻璃上,認真看了看。
然後,撇撇小嘴,不無嫌棄地說了聲,“傻子!”
轉過臉來,低頭,捧起ipad繼續玩他的遊戲。
聽見小少爺這囂張嫌棄的口吻,連竹淺影都替炎大少爺不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