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不問世事(2 / 2)

看著花無痕離去的身影,剛才他的那句話依舊在他耳邊響起,最震撼的莫過於那句——

“從前你和碧兒之間發生過什麼我不在乎,我所在乎所珍惜的隻是現在的碧兒,和未來。”

廚房內,青煙嫋嫋、熱氣沸騰。

紀瓊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思緒遠走。完全沒有發現一旁青雲邊扇著藥爐邊凶神惡煞的瞪她一眼。

剛才那一幕他看見了嗎?那時他的神情是那般的冷漠,他在生她的氣嗎?紀瓊心中鬱鬱不安,什麼時候她這般在乎花無痕的感受了,看見自己被一個男子緊緊的抱著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不檢點的女子。

“咳咳……”一旁青雲有意扇來的煙氣,嗆得紀瓊輕咳了幾聲,她掩鼻將煙霧中帶來的苦澀隔離。

青雲將藥倒進碗裏,端著托盤重重的放在桌上,毫不客氣的說道:“你不是來那藥的嗎?已經煮好了,就麻煩你送去了。”

紀瓊輕歎口氣起身端著藥碗離去,紀瓊心事重重的端著湯藥走到季楚凡養傷的廂房門前,正好撞見一身穿戴整齊的季楚凡走出門。

“季大哥……你的傷勢還沒好,怎麼就起床了。”他的麵色依舊蒼白,麵容依然憔悴,紀瓊有嬌嗔的說著。

“一點小傷不礙事,我要走了,碧兒代我跟花少主道謝。”

“可是,這碗藥你還沒喝。”

季楚凡看著她含蓄的笑笑,拿起碗一口灌下,他將藥碗放下,看著紀瓊盯著自己目瞪口呆,沒有了往日的冷酷含笑說道:“好了,現在該放心了。”

紀瓊完全還沉浸在剛才,那碗她問著都覺得苦不堪言的良藥,就那樣被他眼睛多不眨一下的一口氣喝下,而驚歎,聽他這句話她才從驚歎中蘇醒過來,急忙著點點頭。

當他走到青磚所砌的圓形門攔時,對剛剛跨步而來的花無痕道了救命之恩的一番客套話後,在他拱手作揖告辭時說道:“不要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放心吧,我不忘的。”

紀瓊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兩人打的啞謎而好奇,跑上前問花無痕,隻是換來他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淡然笑意。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州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今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琴音撩撥著秋風舞動,拂麵而來的好似輕柔順滑的絲綢,質感細膩清爽;周圍的空氣也似多了幾分靈氣一般,甘甜入喉。

白石亭中的白衣男子,仿佛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每日他都會在這裏撫琴。

門攔邊紀瓊心中驟然緊縮,她驚訝的聽著男子淡雅溫潤的聲音,那首詞是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那天夜晚——

從仙雲穀回來的途中,那夜她托腮坐在一塊青石上,看著朦朧的月光,盡不知不覺的念出這首詩詞,難道當時他就在不遠去。

她緊拽的裙褥出現了皺褶的紋路,她說不去心底的感覺,明明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時那般的強烈,可是卻隱隱有絲苦澀,她似乎有意去忽視的情感,就那樣浮上心中。對他的喜歡似乎從第一次看見他時,就已經埋下了一粒種子,隻是她一直在壓抑著它,不讓它發芽,可是即使是壓抑還是無法卸去它的頑固,根根莖蔓還是抓住了那絲動搖,恣意的生長著。

見不到會思念,見到了卻又彷徨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嗎,甚至是愛上——

“好聽嗎?”花無痕起身注視了她許久,她臉上浮動的神情,眼裏的惆悵,懵懂,他還是太心急了嗎?

紀瓊朝他走去,靜靜地睨視著她眼裏有些質問:“那晚你就在不遠處是不是。”

“是。”花無痕平靜的回答。

“為什麼來這裏。”

“為你而來。”花無痕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她的身影,那平靜淡泊的眼底從來都不會出現過的溫潤,隻為眼前的女子而絢爛。

“可是上次你不是這麼回答我的。”紀瓊睜大著骨碌窺探他,而他卻是笑的神秘莫測,紀瓊微怒嘀咕:“金玉在外,敗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