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你們在對他們兩個改造的時候……到底還做了什麼!”
身體被突然襲來的無力感猛地一震,酒鬼大師抓緊的十指機械地鬆開了,雙臂也無精打采的垂了下去。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個,不,這對瘋子夫妻所謀劃的事情比預想可怕十倍,甚至萬倍,而且當時不少推測都會被徹底推翻。
但這又不能怪任何人,縱使沾滿了背叛與鮮血,亦同樣不能。
“你不是想要知道星核的事情嗎?我雖然不清楚,但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對於你和我而言同等的機會,難道你想放棄這個接觸到至高知識的瞬間?”
仇鶴鳴冰封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甚至沒有肌肉的顫動,然而他的話卻令酒鬼大師的雙眼如同迷醉一般充滿光芒。
酒鬼大師冷靜下來了,抱著手臂不言不語,顯然已經默認。
而這一切,轉心於傳輸力量的仇無衣是無從聽到的。
天稟之頂在他的控製之下始終保持著暢通,裏麵進去的人們,目前也還安然無恙。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的心中都沒有譜。
“這就是天稟之頂?我還以為裏麵會有個塔什麼的,明顯什麼東西都沒有嘛,喂喂,該不會出了什麼岔子?”
淩戚左顧右盼,將自己的視力發揮到極限也同樣什麼都看不到,的確,天稟之頂這個詞很容易令人聯想起需要逐步攀登的塔樓。
“遠處什麼都沒有?”
範鈴雨知道沒有任何人的視力能夠比得上淩戚,但在這一無所有的空間當中,恐怕視力亦不是能夠決定前進路線的條件。
程鐵軒則默然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現在視野之出奇的狹窄,甚至不能判斷前麵的路是否真的是路。無論天空還是地麵,黑色與紫色的混合色像打破了顏料盤一般混淆了地平線,頭頂所看到的不一定是天,腳下所踩踏的亦完全沒有實感,唯一能夠當做坐標的僅有背後的入口而已。
咯嚓。
冰冷無情的機械聲打破了世界的寂靜,第一個行動起來的是羅力。
他與嚴密警戒一切的所有人都不同,假如一切警戒都來源自心中的不安,那麼羅力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既然沒有心,也就自然不會不安了,
同樣,這也會令人變得沒有感情。
一簇極為細小的紡命之線纏繞在他的手臂上,此時此刻,羅力全身沒有一件可以稱作武器的裝備,所憑借的唯有自己的力量。
“這能行嗎?”
按理說天衣的實力越強,幻化出武器與裝備之時所湧現的紡命之線數量就越多,淩戚已經看慣了海量紡命之線噴湧的情形,偶爾一看到羅力的範例,心中不由覺得十分之不靠譜。
“人即為獸……”
如同默念某種咒語,一直沉默的羅力終於開了金口。
大約隻有兩根手指寬的紡命之線順著羅力的身體到處遊動,所過之處,一層層同由紡命之線所結成的“繭”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這也同時預兆著另一件事——破繭而出的瞬間即將到來。
這一刻沒有讓人等待多長時間,隻有短短的十幾秒鍾而已。
“繭”的外殼在巨大力量的瞬間衝擊之下從內部撕裂,黑洞洞的缺口當中猛地伸出一隻被厚重金屬鎧甲所包圍的巨手。
砰——
砰——
短短兩次震動之後,整個包裹著羅力的“繭”已被撕成了碎塊,其中的人亦以身著天衣的姿態現身於所有人麵前。
羅力的天衣外形不算誇張,屬於重鎧的類型,然而雙手所持的武器卻都是盾牌,左手的巨盾足以將他整個人隱藏在後麵,盾牌之上繪著一頭張牙舞爪的獅子,右手的盾牌卻十分的小,或許僅僅是手甲之上的一個裝飾。
虎獸模樣的頭盔一看就是防禦力極其強大的優質鎧甲,除了麵部以外,羅力的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外露,這一身鎧甲重量驚人,偏偏背後還有一雙收起的雙翼,多半是與飛行無關的。
“人即是獸……這是你天衣的名字,也是你的理念麼?”
程鐵軒並不能認同羅力的想法,輕身歎了口氣,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
“憑著人的忠誠是不能守護主公的,隻有獸的忠誠才能做到,為了真正盡到我的責任,我寧願不再做人,成為主公腳下的一匹獸類。”
羅力甕聲甕氣的聲音堅硬如鐵,沒有任何會轉的餘地。
“那實在是太……”
程鐵軒剛要說些什麼,羅力卻以異乎尋常的速度直接衝向他,揮出沒有裝著大盾的右手猛力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