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於理，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前任腐水行者袁老故去之後，接替這一地位的，正是當年仇無衣所在的天武堂學院長段沙門老人，雖然名義上是聖尊步無極的管家，實際上卻是負責教導聖子步九重的老師，在天衣聖門中堪稱德高望重的長者。
對於這個老人，仇無衣一向抱著尊敬。
如果天衣聖門軍隊的總大將就是他，那麼有很多不必要的疑慮就完全無需理會了。
“沒過幾年，諸位的變化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段沙門的嗓音依然像以前那樣富有強烈的韻律，見到了這幾名當年的學生，他所流露出的喜悅情感並不是偽裝的東西。
與天元將和酒鬼大師簡單寒暄一番之後，段沙門示意眾人坐下，自己卻沒有落座，輕輕一揮手，侍立在一旁的士兵立刻準備好了一套整齊的茶具。
燒水，泡茶，一係列精確而優雅到如同舞蹈的動作隻與這位老管家相配，換做另一個人，那就是醜笨的滑稽動作了。
雖然仇無衣覺得道理上講現在應該主動幫忙，奈何對茶道一竅不通，隻能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想不到，這時出手解圍的竟然是隨行的天元將。
主動征求了意見之後，天元將與段沙門竟然一見如故地親密了起來，二人泡茶的步驟神奇地達成了一致，原來天元將也是這一道的高手，兩人一相遇，就形同知音。
“不管今天會議的結果如何，請您務必在這裏住上幾日。”
當溫熱的茶杯送到每人手中之後，段沙門沒有開始會議，而是極其誠摯地邀請天元將做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到了仇無衣同意的眼色，天元將欣然答應了下來，這才使會議進入了正軌。
首先，亮起的是眾人麵前人手一個的懸浮屏幕。
屏幕之上顯現的正是黑白之世製造出的巨大柱子，而且邊上附著了一些大略的資料。
“已經超出了大氣層？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
仇無衣輕車熟路地撥動了幾下屏幕上的圖案，果然能夠觸碰操作，單是這屏幕已經遠遠超出了至上者係統的層次。
“經過資料上的對比研究，這個看似柱子的武器，其實是一個繭。”
段沙門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白須，沉穩入山地說道。
“繭？”
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範鈴雨迷迷糊糊地抬起了頭，向仇無衣投以求助的目光。
沙業與淩戚則緊鎖雙眉，百思不得其解，酒鬼大師反而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臉色變得愈發陰沉。
“既然是繭，那麼就肯定會發生變化吧，究竟是什麼樣的資料，難道連這些東西都有所記載？”
仇無衣心中的震驚雖然不遜於任何人，腦子裏卻同時出現了更大的疑問。
“你們的實力已經強到不需畏懼大陸之上的任何魔獸，有一件東西想必被你們遺忘許久了。”
說著，段沙門取出一個眼球模樣的物體，正是判別魔獸等級的工具萬象真眼。
這件道具據說是聖尊親自監製出來的，有著極其係統的判斷能力，對於實力較差的人而言，絕對是一件能夠當成傳家寶的東西，然而對於在座的所有人來說，的確已經沒有什麼使用的意義。
“您的意思難道是……”
仇無衣忽然覺得自己的嗓子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如果誰隨身攜帶的話，不妨也用自己的照向它看一看罷。”
段沙門示意士兵將數個萬象真眼交給眾人，沙業倒是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仇無衣不動聲色地望了過去。
“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所有將萬象真眼照向巨柱的人瞬間被上麵所顯現出的數字震懾得完全石化了。
完全無法想象的數字赫然出現在每個人的眼前，仇無衣看到的是沙業的萬象真眼中顯示出的數字，完全一致。
能夠顯示數值的，隻有記錄在案的魔獸。
想到這裏，仇無衣的麵色頓時蒙上一層鐵青。
“不錯，次元鯨正是聖尊大人親手擊敗過的最強魔獸，同樣是萬象真眼所記載的數值當中最高的，而這個巨柱，正是能夠孵化出次元鯨的‘繭’，而且……它似乎現在就要在我等麵前呈現出真正的姿態了。”
隆隆響動的地震自然沒有波及到空中的飛船，然而當仇無衣親眼目睹擎天巨柱從地麵連根拔起繼續升天的時刻，依然會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