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仇無衣自然是拒絕的,他的身份隻是一個傳話的人,真正顯得高深莫測的是車上的柳莓莓。
在這期間,領主府所屬的藥師自然也不會閑著,他們絞盡腦汁對井水進行了各種研究,結果卻一無所獲。
畢竟他們隻是一般的藥師,柳莓莓所學的卻是以人為實驗品而完善的黑暗醫術,比起醫術來,更接近於殺人的方法,所以與大部分藥師的知識大相徑庭。
“您請看,這就是府上的水井。”
領路的士兵走在馬車之前,指著被十餘名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的位置說道。
雖然地下水都是相通的,藥效卻不可能直接蔓延到領主府上的水井,領主府的防守太嚴了,所以仇無衣沒有在井水中投毒。
也就是說現在這口井是安全的,正處於杯弓蛇影的階段,結果沒有人敢取水食用。
情緒不滿的士兵到處都是,現在已經是上午,盡管還沒到口渴難耐的地步,但意識當中的危機感令他們心中極為慌亂,尤其是災禍的事情傳開之後,他們不知道哪裏的水可以喝,甚至不知道領地中的水安不安全,未知的恐怖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
“打水來,要新鮮的。”
仇無衣簡單地說道。
其實無需他說,士兵立刻從井中提出了一桶水,周圍還有好幾個看上去在軍隊中地位很高的人,一個個也是滿臉愁容。
仇無衣雙手舉過頭頂,虔誠地打開了車門,帶著岩石麵具的柳莓莓一聲不響地接過了水桶,掀開一半麵具,輕輕飲了一口桶中的水,藏在口中的藥物也隨之流入了桶中。
圍觀的士兵當中頓時一片騷動,他們親眼看到柳莓莓喝了水,在所有人眼中,水無疑是有毒的,所以能夠麵不改色喝水的人,必然有強大的本事。
“帶病人過來。”
仇無衣每次說話之前都要裝模作樣地側耳傾聽一陣,當然柳莓莓是沒有說什麼的,完全是故弄玄虛。
“去帶人來。”
一個軍中領袖模樣的青年一揮手,幾個士兵立刻抬來了躺著中毒者的擔架。
仇無衣捧著水桶口中胡亂念了幾聲,將桶中的水稍稍給中毒的士兵灌下了一些。
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仇無衣,生怕錯過一點細節,每一個動作在他們看起來都顯得高深莫測。一般士兵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本來就十分害怕,所以仇無衣表現得越是玄乎,就越令人毛骨悚然。
“恢複了!恢複了!”
一個士兵激動地叫了起來,昏迷不醒的士兵身體上的黑斑竟然在他們的注視之下迅速消褪,不僅如此,他還恢複了意識,睜開雙眼迷茫地看著一切,也知道別人在呼喚他的名字,雖然身體暫時不能動,但這又有什麼問題呢?
“把淨化過的水倒在井裏,然後先給遭受詛咒的病人喝吧,其他人也要喝一點,防止詛咒的侵襲。”
仇無衣一本正經地將摻入藥物的水遞給了麵前的士兵,士兵像捧著自己的生命一般,將水桶倒入了井中。
領主府頓時沸騰了,被運來的中毒士兵一個個恢複了原狀,幾乎領地內所有的士兵都聚集在這裏,其他人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紛紛去爭搶井裏的水。
特意安排的貴賓接待室中,仇無衣冷冷地望著混亂的院落。
第一種令人昏迷,肢體發黑的毒藥,其藥效不會致命,隻會讓人無力昏迷兩天而已,就是看上去比較嚇人。吃水的人在一天之內吃過燕麥,毒素就會被完全化解,大部分鎮民配給的糧食是燕麥,而士兵們的食物是小麥麵包,所以中毒的隻有士兵與不需要食用配給糧食的人。
第二種下在水桶中的藥的確有解毒的作用,服下一點點,第一種毒藥的藥性就會迎刃而解,然而這種藥還有一種副作用,仇無衣所需要的正是飲水之後的副作用。
這時候,按照行規,應該衝出大門,然後對著院子大喊——倒也,倒也才對。
仇無衣心中斟酌了片刻,總算放棄了這個想法。
“阿哥,該發作啦。”
柳莓莓從軟軟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將臉上的岩石麵具按了以一按,事先吃過各種解藥的她自然安然無恙。
“走,開城去。”
仇無衣一腳踢開閉合的大門,與柳莓莓一起穿過了死寂的領主府,腳下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各種奇怪的姿勢橫在地上,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