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無衣的臉上已然布滿黑線。
“小心!這家夥和剛才的可不一樣哦!”
三三三在待機區域中扯高了聲音喊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唐驅沒有理睬他,繼續進行著自己的“表演”,不可否認,琴聲很好聽,熟知樂理的程鐵軒已經開始搖頭晃腦,雖然場次有些難懂,但聲音清亮而高亢,吐出的字也清清楚楚,應該說是不錯的。
大鬥技場中的觀眾們已經亂成了一大鍋粥,若非這場比賽有聖子坐鎮,又有無數來回巡邏管理治安的人,想必現在他們已經開始往場內丟垃圾,丟各種各樣的雜物。
憤怒完全在情理之中,抱著享受激烈大戰心態而來卻看到這麼兩個奇葩人物,任誰都無法忍耐了。
無法忍耐的不僅是觀眾,還有一個仇無衣。
這和水晶晶有什麼不同?
第三馬戲團是一個危險的組織,這個定論不會改變,然而一個個冒出來的奇葩人物卻不停地衝擊著這個定論,仇無衣很快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傻嗬嗬地研究了半天他們的陰謀,計劃,乃至戰法,結果在第三馬戲團眼裏,自己卻隻是個能夠隨便耍弄玩玩的白癡而已。
當仇無衣真的覺得無法忍耐的時候,他一般不會選擇沉默。
“你給我滾蛋啊!”
仇無衣向前輕輕邁了一步,停了片刻,忽然仰天大吼一聲,筆直地衝向還在吟詠長詩的唐驅。
唐驅究竟是不是個強者?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了,現在仇無衣的腦子裏隻剩下一件事,就是把這個故弄玄虛的家夥狠狠揍上一頓。
唐驅的反應很慢,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相應的反應,當仇無衣喊出來的時候,他在吟誦,當仇無衣衝出去的時候,他在吟誦,當仇無衣的鞋底已經快要貼近臉的時候,他仍然沒有更多的動作。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連仇無衣都沒想到會如此簡單粗暴,在出招之前,他還想象過唐驅可能會在最後一刻露出本來麵目,暴起反擊。
並沒有。
唐驅的琴從正中央斷開了,那不是天衣的一部分,隻是一般的樂器,街上也買得到,斷裂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唐驅用它擋了一下仇無衣的進攻,因為他沒有這樣的動作,琴隻是在脫手甩出的時候摔斷而已。
仇無衣單足立於地上,另一條腿還沒有放下。
這一擊很是解氣,唐驅的臉被結結實實地踹了一下,以直線的形狀飛向了遠方,好在戰場很大,留出了讓他飛行的距離,所以才沒有被直接踹回選手待機處。
除了仇無衣以外,觀看戰鬥的觀眾們心情也爽了不少,偌大的鬥技場中響起了星星點點的掌聲,為的就是仇無衣這解氣的一腳。
唐驅的舉動,現在很有一點人神共憤的意思。
“哎呀不小心出招了,你這是認輸了嗎?”
仇無衣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和藹”地走向趴在地上的唐驅。
現在唐驅還沒有站起來,不過也沒有失去意識,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動,齒輪非常堅硬,踢在人的臉上足以使骨頭碎裂,而仇無衣也沒有腳下留情,想必不會令他好受。
其實仇無衣也沒有痛下殺手,否則剛才早就甩出戰斧直接砍過去了。
”哼哼……哼哼哼……好,實在太好了!“
趴在地上蠕動的唐驅忽然跳了起來,向著仇無衣走來的方向轉過了身。
唐驅的相貌不算英俊,但也不醜陋,奈何這一腳實在是厲害,差點把他的五官踢到移位,淌出的鮮血更是早已把他的臉染得一塌糊塗,所以看起來頗有幾分猙獰與扭曲。
“你要認真戰鬥麼?”
見唐驅忽然怪笑起來,仇無衣反倒放心了一些,至少剛才的一擊成功逼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也不算是傷及無辜。
“戰鬥……啦啦啦……”
唐驅臉色忽然一變,卻放下了緊握的雙拳,以拖長的音調為開端,繼續開唱,全然沒有半點剛剛挨過揍的感覺。
若是換個說法,四個字足以形容——沒臉沒皮。
仇無衣好不容易被澆熄一點點的心火頓時一冒三丈,腳尖猛一點地,向著唐驅俯衝過去。
第一腳沒有讓他徹底倒地不起,真是低級的失誤。
然而當仇無衣正要一腳踹出去的時候,唐驅口中的吟誦忽然停止,向著仇無衣擠弄著眼睛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