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雖然不算嚴重,但流麗飛雷的可怕之處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仇無衣的心中,誠然,這一招的威力不算大,可是卻幾乎無法防禦,不,別說防禦了,連看都看不清楚。
或者說,當眼睛看到流麗飛雷的一瞬,實際上身體已經遭到了攻擊。
這種情形,總覺得似曾相識……
越來越像在心魂逆轉之中修煉之時出現的白色光芒,而這件事也實在是太巧了,巧得讓仇無衣心中生疑。
高處的樹梢突然響起了悉悉索索的細小聲音,仇無衣頭都沒抬,俯下身子立刻向前衝了出去,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必然是聲東擊西的陷阱,以二號的實力,難道還會故意弄出這麼明顯的響聲讓人發現不成?
被折斷的樹枝啪地落在了地麵上,上麵的響聲的確不是真正的攻擊,的確是一個誘餌。
仇無衣雖然有專業級別的野外生存和戰鬥經驗,但在“狩獵”這門技術上的能力還遠遠不如真正的獵人。
當仇無衣衝出去的瞬間,一種古怪的感覺立刻浮上心頭,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就像事先已經算準了仇無衣的行進路線一樣,白線模樣的流麗飛雷從大樹之間一閃而過。
不敢用披風防禦,仇無衣就地一滾,勉勉強強地避開了這次襲擊。
在幾乎沒有土壤的地麵上翻了幾個滾,仇無衣正要站起,一陣劇痛立刻自左臂湧來,疼得他臉色煞白,掀起披風連連躍出兩步,突然消失在戰場當中。
“逃不掉的……”
二號冷峻地立在樹梢的尖端,忽然向一個方向轉過了頭,身影迅速融化在了空氣裏。
“唔……這家夥……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仇無衣靠在樹後,緊緊地按著流血不止的左臂,冷汗不住直冒。
第二發命中身體的流麗飛雷擊穿了尚在回複的傷口,與第一次幾乎落在了同一點,借著天衣的力量慢慢愈合的肌肉忽然被再度貫穿,加倍的痛苦終於令他無法戰鬥。
茫茫森林,四麵八方都是危險,而自己卻完全把握不到對方的位置,就算這一次逃了出去,下一次呢?瞬間移動的次數用光之後呢?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令仇無衣忍著痛苦慢慢直起了身,盡量不讓自己去想手臂的事情,讓大腦考慮應對的方法。
“隻要還在森林之中,你就永遠是我的獵物。”
二號的聲音忽然噩夢般地在仇無衣背後浮現,被劇痛困擾的仇無衣竟沒有察覺她的存在。
仇無衣的嘴角猛地一顫,緊咬的牙咯咯直響,大顆大顆的冷汗接連不斷地滴落。
一股鮮紅的血漿濺在了仇無衣的臉上。
三根銳利的刀刃穿透了左臂,一斜眼,就能看見透過手臂而鑽出的寒光,居中的那條利刃撕裂了兩次被流麗飛雷貫穿的傷口,成倍增加的劇痛幾乎令仇無衣失去了理智。
然而他立刻意識到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放棄了,恐怕自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抓住你了!”
仇無衣一狠心,將左臂的肌肉盡量繃緊,右手一把抓住那三根銳利無比的刀刃,掌心立刻被割得血肉模糊。
但二號的動作也會因此而停止。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仇無衣立刻回身一腳,刀刃已經被固定在身上,二號的位置應該就在身後不遠。
然而迅猛的飛踢卻突然落空,背後什麼都沒有,三根鋒利的刀刃化作了閃亮的絲線,仿佛在嘲笑仇無衣的愚蠢與徒勞無功。
可惡。
仇無衣心中暗暗怒吼了一聲,正待轉身,一道冷風卻從他的右側一閃而過。
伴隨而來的是淩厲的凶光。
斷掉手腕上的刀刃,借以脫身之後,二號展開了新的一輪攻擊,第一目標就是仇無衣完好的右手。
此時仇無衣的右手下意識地捂在左臂傷口上,猝不及防,立刻被撕開了三道長短不一的裂口。
“你……”
仇無衣已經明白了二號的用意,即刻邁步要逃,二號的動作卻更快一籌,在仇無衣剛剛邁出一步的瞬間再度襲來。
“兩隻手都受傷的話,就無法戰鬥了。”
二號的聲音在仇無衣的耳中聽起來異樣地可怖。
這一次,襲來的卻是六道交叉的刀光,二號雙手的六根利爪一齊插入了仇無衣的右臂,雙刃的利爪向外輕輕一撕,斷裂的肌肉與狂噴的鮮血立刻衝天而起。
仇無衣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強撐著向前邁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