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鐵軒陰險地將半張臉藏入了圍巾之中,指尖挑起圍巾尾端瀟灑地一甩,揚長而去。
“真是無孔不入呐。”
仇無衣多少有點感慨地苦笑道,雖然天衣有了戰鬥能力,程鐵軒照樣每天偷懶,能不修煉就不修煉,和以前一模一樣,每天致力於將他的觸手延伸到永國各處的“大業”,卻沒想到他竟然連聖子城的地下勢力都勾搭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仇無衣覺得貌似自己和程鐵軒沒什麼區別,每到了一個陌生地方,總會首先想方設法摸清楚當地的地形,不放過任何細節,這也是當年跟父親學習弦殺術的時候養成的習慣之一。
那時候還沒有天衣,父親應該有,但也從來不用,對地形的把握正是弦殺術最重要的一環。
“然後呢,都有什麼想法?一會兒大叔我要去一趟上麵的鬥技場,登個記,”
酒鬼大師翹著腳,完全不像是要去做事的樣子。
“我也想出去一下,可能是現在,也可能是晚上,這裏應該……允許隨便出入吧?雖然可能沒什麼意義,不過我還是想探查一下這座城市的結構。”
仇無衣首先請求道,說是強迫症也好,總覺得不這樣做心裏就不踏實。
“鍛煉場……多少有些在意呢。”
範鈴雨摩拳擦掌的模樣早已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不許去哪裏堵陸兄。”
“嗚……不去就不去……”
立刻被仇無衣拆穿心中的想法,範鈴雨向著他的背後做了個鬼臉。
“如果去鍛煉一下,還是可以的。”
沙業立刻在旁邊打圓場道。
“我同意,不知道裏麵什麼樣。”
淩戚雙手插在口袋裏走了過來,立刻附和了沙業的看法,她對鍛煉場的樣子也有些好奇。
“留守。”
謝凝的意見與平淡的聲音一樣簡單。
紛紛說完自己的決定,仇無衣也和其他人一起,等待著酒鬼大師的答複。
“嗯,看來都有事可做,不過在我出發之前,之前讓你們決定的事兒到底有沒有結果?現在都到最後了,總得給大叔一個交代吧?”
酒鬼大師仍然不緊不慢地問道,其實這件事自從他告訴大家之後,根本就沒有再問過。
“別提了,差點打起來。”
一想到那時候心驚動魄的每一幕,仇無衣仍然覺得陣陣發寒,友情,道義,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拘泥於一己之見的爭執。
給隊伍起個名字,太不易了啊。
“咳,一想到某個腦子裏隻有花田的家夥竟然能想出‘軒哥獻給小貓咪們的勝利’這種隊名,簡直恨不得立刻給他腦袋開一個洞。”
淩戚想起這件事,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滿口抱怨。
“同意。”
謝凝簡短地回應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其實分量相當不輕。
“哈哈哈,必然慘烈啊,想當年,真有為了一個名字打起來最後不能參賽的,結果呢?”
酒鬼大師哈哈一笑,早已見怪不怪。
“老沙!”
仇無衣用手肘捅了捅身後的沙業道。
“哦?難得,竟然是你想出來的,叫什麼?”
這下酒鬼大師倒是有些意外了,想不到人最老實也最沉默的沙業竟然想出了能讓這麼一群人信服的名字。
“呃……啟明星。”
突然被推出來,沙業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壓低了粗粗的嗓音說道。
“啟明星……嗎?”
酒鬼大師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微微點了點頭。
“怎麼樣怎麼樣?相當不錯吧!完全就是勝利的宣言一般!”
範鈴雨見酒鬼大師反應緩慢,還以為他不太滿意,連忙在一旁以自己的看法解釋道。
“嗯,不錯,你們沒有意見的話,咱們的隊伍就叫這個名字。對啦,今天都早點回來,等小程程拿回了情報,咱們開作戰會議。”
酒鬼大師隨手將空了的酒瓶丟到一旁,帶著幾分醉意,悠然踏出了宿舍的大門。
當大門關上之後,酒鬼大師望向頭頂的天空,忽然笑了。
“啟明星……反抗天之極權的晨星……寧可墮落地獄成為萬魔之首,也要以地獄的力量繼續反抗上天,這個名字,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麼?”
自言自語望天的酒鬼大師,從來沒有期待過那空空蕩蕩的天空能夠降下這句話的答案,獨自一人歪歪斜斜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