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道隋亡為此河,
至今千裏賴通波。
若無水殿龍舟事,
共禹論功不較多。
足見後人對此大運河之用,推崇不比。
此後,楊廣又衰眾北上突厥,至啟民可汗大帳,恰逢高句麗使者在啟民可汗處。啟民可汗不敢隱瞞半分,攜之見楊廣。楊廣責怪突厥與高句麗暗中結納,心生不滿。事後,楊廣與裴矩商議,裴矩言道:“高句麗者,本西周時箕子之封地,漢、晉之時,亦為華夏之郡縣,而今卻不臣,獨成一邦。先帝欲掙之久矣,但是由於楊諒不才,以致師出無功。陛下您君臨天下之時,倒不如征伐它而使之歸順,否則,隻怕那文明開化之境,要漸漸成為荒涼野蠻的地方了!今天高句麗的使者親眼看到啟民可汗舉國歸化,陛下倒不如趁他恐懼時,脅迫高句麗派遣使者入朝。以正君臣朝綱!”
楊廣深以為然,當即禦令一道,迫使高句麗王高元來朝。高元為緩和事態,隻得屈服,遣使入朝。
這樣一來,四海夷狄,無不敬仰大隋帝國。可是,楊廣卻依舊是意猶未已……
大業七年,別都洛陽。
楊廣的禦書房裏,華燈籠罩,照應著他的臉陰惻惻的,眉眼中籠罩著一份與他兩腮上粗獷的虯髯極不相符的陰狠。雙手除拇指外的八指,輕輕的、接二連三的敲打著麵前的桌案,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空響。就好像兩匹馬,伴著“達達”的馬蹄聲,在塞外的原野上一路長驅。似乎,他的心,也飛到了塞外。
他的對麵,畢恭畢敬的端坐著數人,這其中,有許國公宇文述,有橫勇無敵大將軍宇文承都,有曾被楊廣派往齊郡任職總管的來護兒,還有前兵部尚書、如今的右光祿大夫段文振……大隋能征慣戰,謔啫縱橫的名將,此處雲集了一大半。
他們好像在密謀著什麼,隻是,沉默中不發一言,有人雙眉緊皺,有人微微頷首,有人暗暗點頭,但卻一直沒有人說一句話。
良久良久,楊廣輕聲咳嗽了一下,打破寂靜,望著眾人,道:“列位愛卿,可覺得是時候了麼?”
來護兒率先從席上站起,並步頷首,彎身一揖,道:“回稟陛下,末將以為,以奇勝正,兵貴神速,才是兵家之正道。若想將高句麗一舉覆滅,自然是越快越好。末將那三千輕騎業已練成,隻是剛鑄好的刀,還不知究竟有多鋒利,所以,末將請戰!”
原來,他們在商議是否要及時著手攻打高句麗。
楊廣爽朗一笑,道:“來將軍果然是爽快的英雄豪傑,不錯,以奇勝正,兵貴神速,深得朕的心思。不過,我泱泱大國,天威廣布,一旦天兵壓境,隻怕他們的膽都嚇破了。對他那一個彈丸之地,又何須用奇兵?來將軍未免小題大做。”
來護兒頷首應道:“原來陛下是想用正兵,那也甚好。末將請為前軍先鋒,為陛下殺開血路!”
楊廣微微一笑,道:“來將軍忠心可嘉,朕甚是欣慰!”
來護兒連忙稱謝,折身退下。
楊廣微微側首,看著宇文述,問道:“宇文大人有何高見?”
宇文述洋洋灑灑的站起身來,出列一揖,道:“陛下英明神武,老臣萬不可及,低見都不敢說,高見又何敢談起?”他自依仗自己是楊廣身邊的老人,故而說話也不怎麼規矩。
楊廣似乎絲毫不在意,隻是淡淡一笑,道:“宇文大人莫要賣關子,盡管說就是了。”
宇文述道:“誠如陛下所言,大兵壓境,高句麗膽寒之下,必然不戰自潰。不過,老臣另有話說……”
“哦?”楊廣知道宇文述素來多計,此番,隻怕又想到了什麼別人想不到的東西,連忙問道:“說罷。宇文大人之語,定然能讓朕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