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斥候突然麵顯為難之色,“這隻怕不合禮數。”
羅成“嗯?”了一聲,道:“怎麼,他不就是又打了敗仗,不敢進來嗎?”
斥候聽了,連忙點了點頭,隨即卻又搖了搖頭。
羅成看的不明不白,道:“那又是為何?”
斥候苦笑道:“麻監軍的確又打了敗仗。不過,這次特殊一些,他現在被剝的赤條條的,正掛在馬上呢。所以說,他不能進來。”
“啊?”羅成也是一聲苦笑,又將眼光看向了一旁的侯君集,這才說道:“這個方平啊,可真是……”說著,伸手一拍自己的桌案,看著斥候,道:“走,我也出去看看。侯大哥,還勞煩你給那麻叔謀準備件袍子先披上。他雖是不濟,但總是我大隋一將領,總不能折了我大隋的麵子!”
一切倒如同麻叔謀的預料一樣,羅成隻是衝著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綁的緊緊的裸體麻叔謀一頓臭罵,從出征責備羅家軍行軍慢、懷疑羅藝裝病之事,一連罵罵咧咧的說道了這次的全軍覆滅。罵完之後,便令人揪下來,重則了五十背花。
麻叔謀前幾日方方挨了三十軍棍,屁股上還是沒有一塊好皮肉。如今又被打了五十背花,成了全身皮開肉綻了。
這還不算,他剛剛被打完,就被羅成又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這才令軍醫給他上了藥。
這次之後的麻叔謀徹底老實了。直到這一天,羅藝與宇文承都,又一起帶領著三萬四千騎兵,卷起滾滾黃沙,出現在了麒麟關下。
這三萬四千騎兵,一萬人乃是羅藝當初在河南郡至北大營裏留下來傍身的,另外兩萬人馬,也是宇文承都所率領的兩萬四千“衛龍軍”了。
若是說起天下的精兵尖銳,也就隻有這“衛龍軍”能與羅藝的黑燕騎匹敵一二了。
麻叔謀看著如此強援的到來,自然是歡喜的很。他是朝中之人,那宇文承都、莊容、羅成之間的事,自然是要知道一二的。
羅藝和羅成是父子。宇文承都要搶羅藝的兒媳婦,那宇文承都與羅家人,定然是不對付的。故而麻叔謀的心中隻是想著,一個與燕王不對付的人終於來了,敵人之敵,便是自己的朋友了。所以,便對著宇文承都大獻殷勤。
不過,在與宇文承都會麵之後,宇文承都卻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宇文承都是帶著楊廣的“便宜行事之權”來的。所以,看著自己麵前那個猥瑣如鼠、委曲求全的麻叔謀,宇文承都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此番南下,你若是能有絲毫建樹,當尚可功過相抵。本帥也可以為你求情,免了你這失職大敗之罪!若是再打敗仗,或是臨陣脫逃,或是延誤戰機,哼,那就休怪我手中的這杆‘虎頭鳳翅鎏金镋’了!”
麻叔謀臉色一僵,隻得應道:“是,是,末將明白。”
宇文承都眉頭一揚,冷笑道:“你明白什麼?你的心裏,隻有怎麼與我結盟,與他們羅家分庭抗禮,卻全然不把這南下圍剿放在心上。我問你,你當初想一鼓作氣拿下麒麟關,可沒有想過在那羅家黑燕騎的麵前做大一次,好好顯眼嗎?”
麻叔謀自然被批駁的啞口無言。
宇文承都“哼”了一聲,道:“麻監軍,我勸你以後收起這般心思。你應該知道,大軍出動之後,將帥不合會有什麼後果的!我也不想,我這‘虎頭鳳翅鎏金镋’還沒嚐到反賊的鮮血,便刺入你的胸膛了!”
麻叔謀是一臉諂媚的進入宇文承都的下處的。可是,到最後,卻是苦喪著臉出來的。
這時的麻叔謀才發現,自己盼來的,並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援兵,而是又一個與自己為難的人。
不過,好在這表麵上,宇文承都與羅藝、羅成還不是一路人。當然,也隻是麻叔謀看到的表麵上。
在與宇文承都一同南下的路上,羅藝與宇文承都不知談論了多少東西。對於這個武藝遠在自己之上而且也是足智多謀的年輕人,羅藝的喜愛程度,似乎都不亞於秦瓊。
而且,兩人竟然都很默契的將莊容之事扔到了一邊,隻字不提。宇文承都是不敢提,而羅藝卻是出自愧疚。
到達麒麟關後,宇文承都便與羅藝分道揚鑣,如似陌人一般。便是為了給麻叔謀做一個“他們不是一路人”的局。
隻是,私下裏,宇文承都與羅藝、羅成的來往,卻是越來越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