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镋在手,宇文承都氣勢頓時暴漲,那滔天的戰意,讓遠在兩丈餘外,不知經曆過多少大小戰役的秦瓊,都一陣膽寒。
可就是近在咫尺的羅成,卻是如峙山嶽般一動不動。
從宇文承都取出鎏金镋的那一刻,羅成便已經被震撼住了。但是此刻的他,卻隻能默默承受,而且,一絲不苟的運轉全身力量,來迎接這一場自己從未遇到過的惡戰。
宇文承都朗聲一笑,手撫镋身,道:“老夥計,也有十年不讓你拋頭露麵了。今日,又是你重見天日的時候了!”說著,右臂一振,將那“鎏金镋”順著自己的右臂,斜斜的指著地麵,看了一眼羅成,道:“羅成,這是我當年用的兵刃,名喚‘虎頭鳳翅鎏金镋’,重九十二斤,埋沒十年,不見於世,今日,倒是得幸與你一搏!”
羅成緊緊的盯著方才宇文承都隻是一揮,卻已經透過那“虎頭鳳翅鎏金镋”發出的一縷罡風,以及秋風穿過那八個鏤空的空洞之時發出的“咻咻”之聲時,心中便不禁有些暗暗叫苦,卻隻得也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來吧!”說罷,銀槍一抖,槍頭微顫之間,已經奔著宇文承都胸腹而去。
羅家槍訓:先發製人,後發而製於人。
宇文承都雙目微闔,閃出一絲精光,隨即鎏金镋一轉,用了一個“崩”字訣,已經直直的撞了上去,帶著一陣因與空氣急速摩擦而產生的如同百鬼厲聲哭嚎一般的破風聲,正磕在羅成銀槍的槍杆正中。
此時的銀槍,已經離宇文承都的胸膛不足一尺,甚至銀槍被震的的高高揚起之時,槍尖都離宇文承都的麵門不及三寸,槍風割麵而來。可以說的上是險之又險,可就是這千鈞一發的瞬息之間,宇文承都的一擊也已經奏效。
他磕中的,乃是羅成銀槍槍杆的正中央,大力襲來,那柔中帶勁的銀蠟槍杆頓時被逼的一彎。隨即帶動著羅成的雙手往上一抬。
這槍杆的正中,也是銀槍的重心,重心被抬上移,自然而然的會使銀槍整體上抬,而非隻是使那槍頭高高揚起。
而宇文承都電光火石間的一擊,看似輕鬆,但在那九十二斤重的“虎頭鳳翅鎏金镋”的作用下,一擊之力,何止千斤?雖不說能將羅成掀一個跟頭,卻也足以讓羅成的雙臂高高抬起,胸腹間門洞大開。
如此機會,以宇文承都這般人物,怎會任由他白白喪失?更何況,這一切都在宇文承都的精細算計之中。眼見羅成如此漏洞,接著鎏金镋一振,便往羅成前胸刺去。
羅成一擊不中,如今更是門洞大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忙將銀槍下按,打算守住自己的破綻,可是他心念轉的再快,又怎及宇文承都這一氣嗬成的一擊一刺!雖是橫槍下壓,卻終究是慢了一分,等羅成橫槍方方觸及宇文承都的鎏金镋镋身之時,宇文承都的镋尖,便已經抵在了羅成的胸口膻中穴上。可就隻是停在那裏,再也不動分毫。
羅成一擊不中,反受製於人,頓時麵如死灰。他本來想著先下手為強的,孰料一槍刺出,後手還未動用,攻勢便已經被瞬間破去。
張公瑾等人大驚,立刻便要撲上去將羅成救下,卻隻見秦瓊將馬一圈,橫臂道:“不要慌,大哥他自有分寸。”
就在眾人一臉狐疑之下,隻見宇文承都動了,他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隨即將鎏金镋收回,圈馬原地轉了一圈,再複直直的看著羅成,冷冷的說道:“‘六十四式翻天槍’怎麼回事?到了你手上,就還這麼點威力了麼?”
羅成一聽,頓時大怒,雙目圓睜,幾欲奪眶而出,喝道:“你說什麼?!”
宇文承都冷哼一聲,道:“我說什麼你自己清楚。要是想不汙及你羅家的名聲,最好把你那真本事拿出來!”
“宇文承都!”羅成一聲暴喝,“你休要如此猖獗!”說著,銀槍一翻,一記“撥草尋蛇”,槍頭閃爍之間,又向宇文承都小腹紮去。
宇文承都一聲朗笑,道:“這還有些意思!”說著,鎏金镋虛提,身子微側,隨即鎏金镋一蕩,已經架住來槍,隨即喝道:“‘撥草尋蛇’算什麼?難道我還不值得你用你那‘陰陽離亂’、‘三不過’、‘五展梅’、‘七星聚’嗎?”
此言一出,羅成又是一驚。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