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京師有女名莊容(2 / 2)

琴聲緩緩收住,可父女二人卻是過了片刻,才方方回過神來。

宇文承都彈的興起,琴音方方一收,便接著按心境,又起一曲。隻不過,他卻是不知,自己的心境,完完全全的被他這一曲釋放了出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回過神來的莊容,聽出了琴聲的意蘊。突然臉紅了起來。

後堂裏,莊棟同宇文承都相談,其樂融融。

莊棟不禁喟歎,道:“將軍一身功夫勇冠三軍,文采則是自先皇便顯於朝堂,可謂是‘上馬如無敵天神,伏案做救世名臣’了。今日一見,竟不料竟然尚通熟音律如廝,當真是天機迅發,令人歎為觀止啊。”

宇文承都不禁連連搖頭,道:“這算得什麼,全是我恩師的功勞罷了。”

莊棟眉頭一皺,道:“聽聞將軍恩師乃是前朝大都督魚俱羅,雖然也是萬夫莫當,人號‘春秋為刀仗,人追關雲長’的,但似乎卻是不如將軍這般……”

宇文承都隻是不答話。

莊棟見他不語,也不好意思再行發問,隻得說道:“也是老朽糊塗,一個人若真是有如此本事,哪有輕易賣弄的道理?旁人不知,也是理所當然。”

卻見宇文承都搖了搖頭,道:“莊大人此話雖是不錯,安在我等身上,卻是錯了。莊大人坦蕩君子,當以君子之禮相交,卻是不該瞞你,隻是……算了,便與你說了,還望莊大人可以為我保守此秘密。”

莊棟見他誠懇之至,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將軍傾心相交,我豈有不守口如瓶之理?”

宇文承都點了點頭,笑道:“我自知大人賢明的很。我有兩位恩師,一位,便是方才大人所說的魚俱羅大都督,另一位,則是我要細說的了。隻不過,我那恩師的名諱,我確實萬不敢提及的,也便說說他的本事吧。”

莊棟點了點頭,道:“將軍說罷,老朽願聞其詳。”

宇文承都笑道:“世言‘文武雙全’已是極好,可我那恩師,卻是學究天人。兵鋒戰陣、鬥將騎射、三教九流、五行八卦俱都是上上之數。這等人,舉世隻怕也沒有幾個吧。”

莊棟更是一驚,道:“世間竟有此等人物?”

宇文承都搖頭“嗬嗬”一笑,道:“我都不知道我這恩師有幾個腦子!若說兵刃拳腳,十八般武藝,樣樣天下可謂獨步;排兵布陣,幾可有撒豆成兵之能;詩詞歌賦,俱是小菜一碟;琴棋書畫,更是無所不通。到後來,我去拜魚師父為師時,他隨紫陽道長修行,又迷上了周易五行,八卦占星之學,以他的天賦,隻怕,此刻又已經是卓然超神了。胸中真是包羅萬象,令人歎為觀止!我從他那裏學來的,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莊棟必定以為他在吹牛,可卻是從宇文承都嘴裏說出,莊棟不由得不信。當下,隻是驚訝的張大了口,嘴巴能塞一個拳頭。

宇文承都“嗬嗬”一笑,輕酌一口酒,不再多言。

莊棟愣愣的回憶這兩年前的往事,薛道衡卻是陡然給了他一拳頭,說道:“這家夥,又發呆了。”

房彥謙嗬嗬一笑,道:“非也非也,怕是老莊一想起當日即將血濺金殿,就想起了那個要當自己乘龍快婿的宇文承都了。”

莊棟麵色一沉,道:“瞎嚷嚷什麼?我女兒還未出閣,你們倆當伯父的,卻怎生為老不尊,整日這麼說道,豈不是壞了我女兒的名聲?”

說著,兩隻眼魚泡一樣的瞪著眼前的二人,道:“你們又不是不知,我這女兒和那燕王的世子,尚未出娘胎,便定下了姻事。羅成小時又來過幾次,和我那容兒也玩的來。隻待我這準女婿年滿十八,我女兒便要嫁過去的,一個女兒,怎能許兩家人?”

房彥謙眉頭一沉,道:“老莊,可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說你那寶貝女兒,可是也對那宇文承都……”

莊棟雙目一眯,道:“誰說不是!我正為這事著急呢!承都這小子也是厲害,隻不過與容兒見了一麵,撫了兩琴,便讓我那傻女兒念念不忘了。我與她說這些老話,她還說什麼,這是我答應的人,不是她答應的,要嫁的話,我自己解決。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