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仗最前方,並排兩匹駿馬,上麵各馱著一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均做武師鏢頭打扮。左側那人,手提一把畫戟,右側那人,掌控一杆長刀。相比身後眾人,更是威武非凡。
空穀傳響,不時的傳來一聲聲尖銳而又清脆的鳥叫聲。像是人們得到了些什麼,又像是失去了什麼。
就在這時,前麵又打馬過來兩人,這二人也是如同後麵車隊裏人的打扮一樣。來到二人麵前,便欠身一揖,道:“兩位,前麵過山的路有些怪。”
左側那個年輕人“哦?”了一聲,問道:“怎麼怪個怪法?”
來人頭一頓,道:“回二太保的話,前方有三條過山的路,但有一條被石頭木頭封的死死的。”
右側年輕人一聽,便策馬而出,馬鞭遙指前方,道:“可是那兒麼?”
來人回頭一看,連連點頭應道:“不錯。正是那裏。”然後回過頭來,“小的不敢說走哪,所以特地前來請示。”
右側年輕人點了點頭,道:“好,二弟,隨我去看看。”
二人麵前,靠左邊的兩條路寬敞的很,而且遍是足跡,很明顯是走人走的多了。而靠右的一條路卻是窄的多,好像隻能有兩馬一車能走的開的樣子。而且路口被封的死死的。封路的木樁上竟然還刻著“險道禁行”的字樣。
看著麵前這三條路,右側年輕人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右首那擎刀的年輕人名叫薛亮,左首用戟的年輕人喚作羅方。都是靠山王楊林的義子兼心腹愛將。薛亮居長,羅方為次。這次押運“皇綱”之事,便由他二人全權負責。
看罷多時,薛亮才點了點頭,道:“二弟,快叫兄弟們過來,把這條路打通,咱就走這條路。”言談極其幹脆利落。
羅方眉頭一皺,道:“大哥,為何放著這堂堂正正的好路不走,偏偏要走這被堵塞住的小道?”很是不解的樣子。
薛亮搖頭笑道:“二弟,出來的時候,父王便要我們仔細觀察,不要放過蛛絲馬跡。一絲一毫的偏差,就可能要了身家性命的。對麼?”說著,手指兩條大道,”你看那大道,可是否有許許多多的腳印?”看羅方點頭,便續道:“你看。這裏比較偏僻,就算是有樵夫獵人,也不合有如此多的腳印。定然是有大批人馬在此有所舉動的緣故。而且……”說到這,他頓了一頓,示意羅方自己說說看。
羅方如夢中驚醒,恍然大悟一般歎道:“對啊。定是有些賊人把這小道堵了,他們就可以蹲在大道上攔截過往行人,強搶剪徑了。”
薛亮道:“不錯。不過這種雕蟲小技,怎能瞞得過你我的眼睛?他既然不想我們走小道,那我們便偏偏要走小道給他們看看!“說話間,便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態。
羅方道:“不錯。我這就把兄弟們喊過來。”
看著周遭的密密麻麻的樹林,馬隊中一個略微年長的漢子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趙平,你這是幹嘛?”他的身旁,一個略顯年輕的漢子開口輕聲問道,“怎麼愁的這麼厲害?”
趙平搖了搖頭,道:“好深的林子。讓我有點觸目驚心了。”言談中,帶著七分肯定,三分驚懼。
身旁那漢子笑道:“你啊,疑心生暗鬼。真是應了那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隻惦記著有響馬來搶咱們的東西,也就不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他說話文鄒鄒的,像是讀過幾年書的人。
趙平“哼”了一聲,道:“就你讀書多,明白道理。也不見得打架時衝到前麵。”
那漢子“嘿嘿”道:“本來就是麼。你想想,咱可是靠山王王爺手下最精銳的親兵了。那絕對是王牌中的王牌。你何必如此多慮……”
趙平微微搖頭,暗道:“你我這副打扮,還有一絲靠山王架下的精兵的樣子麼?”他沒有說出來,隻是兀自搖頭,卻聽見那漢子冷不丁的說道:“……你看咱們這氣勢,這麼大的林子,鳥連聲叫都不敢有了。哈哈。”
“什麼!鳥叫?”趙平聞言一驚,大叫一聲“不好!”拍馬便往前邊的薛亮、羅方二人身旁跑去。口中連連喊道:“兩位慢行。當心了!大事不妙了!”
卻不知這趙平是否發現了端倪,後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