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聽得風聲,不禁又是一驚,這人手持著三百斤多的大錘,還如此輕輕鬆鬆,這樣的臂力,怎是人能做到的?連忙將馬腹一夾,掉馬跳到一邊。喊道:“好漢住手,在下有話說。”
那使錘的漢子“哼”了一聲,道:“好一個不知死的黃病鬼,你有何話說?你爺爺我有好生之德,饒那騎白馬的逃了狗命,如今卻還把救兵搬來了。休得囉嗦,這一回爺爺無情,我要把你們一錘一個,都砸成肉醬,方知爺爺我的厲害!”
秦瓊聽他一口一個“爺爺”,雖知這是綠林人最喜好,也是最平常不過的粗口,但還是一時氣憤,忙將雙鐧一橫,道:“既然好漢不通融,那姓秦的隻好得罪了!”
使錘漢子輕笑一聲,道:“我管你是姓秦的還是姓楚的,休走,看錘吧!”說著,又是合身舉錘撲來。
秦瓊看出來那漢子的錘頭萬分沉重,便不敢硬碰硬,隻是一味地巧招,施展出閃展騰挪的手法,避開和大錘接觸。
可是如此一來,秦瓊被動的很。而使錘的漢子看出秦瓊怕他,便更加抖擻威風,招招不讓,步步緊逼,大錘一招快起一招,個個都是掛著風聲從上打來。
秦瓊見他使這三百多斤的大錘如同頑童玩彈丸一般,震驚之餘,卻也有一絲懷疑。他見使錘漢子的坐騎雖然也是好馬,但是卻稱不上寶馬,如此駝著一員大漢加上一對大錘,這一來少說也有八百斤,可鬥了這麼許久,那坐騎竟然沒有半分疲色。而且每一步踏下去,也是輕鬆的很,仿佛隻是載著一個人在奔跑一般。
就在秦瓊思慮之間,突然見大漢的一對大錘成泰山壓頂之勢,向自己頭頂上砸開,此時再閃躲已經來不及了,秦瓊隻好硬著頭皮,雙腳點鐙,兩腿夾緊黃驃馬,丹田用力,使雙鐧十字叉花往上迎接大錘。
眼見秦瓊似乎並不畏懼的如此一架,那使錘的大漢竟突然失了一下神。而他這個神情,卻被秦瓊看在了眼裏。秦瓊這才暗想:“看來這對錘定然是假的了。”
果不其然,他思路一定,便隻聽見“撲哧”一聲,使錘漢子非但沒有把秦瓊震下馬來,相反,秦瓊的雙鐧倒是反插到大錘裏頭去了。
眾人連忙定睛一看,卻一時間不敢相信,又一齊擦了擦眼睛,等看清之後,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這對大錘是唬人的家夥,不是鐵的,而是紙糊的。秦瓊看出之後,心中一時大恨,暗道:“這世道上,果真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一對大紙錘,也當對大鐵錘拿出來,也還真把我唬個不輕!”
那人見秦瓊雙鐧插在了自己的大錘裏,連忙大叫一聲:“他姥姥的,這白費勁了,還得重糊。”說著,撥馬便跑,被穿破的紙錘也不要了,一邊跑,一邊回頭喊道:“老李,還不快撤,你等什麼呐!山上請王家哥哥去!”
那使大槍的聽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帶著嘍兵也往山裏跑。
秦瓊見眾山賊要跑,連忙回頭喊道:“上官將軍,快些殺上去!如果叫他們跑進山裏,要回寶貝可就費事了!”說罷,不待上官敵等人答話,自己已經將黃膘馬一夾,步步緊追了過去。
秦瓊的黃膘馬何其之快,豈是那幾人的馬可以相比的?不過轉眼工夫,便就追上,成了馬頭銜馬尾之勢。
秦瓊見狀,連忙將雙鐧交付到左手,高聲喝道:“你等還不趕快下馬受縛,卻看你能還往哪裏走?”說著,將右手一探,正巧抓住了使槍漢子的後背甲胄,喊一聲“過來吧!”便將那一員一百六十多斤重的大漢輕輕巧巧如拎小雞一般從馬上拎了下來,一把摜在地上,摔得那漢子“啊呦”一聲痛呼。
正在這個時候,山上又跑下兩匹戰馬,馬上端坐兩家寨主,見這情形,一起大喊了一聲:“秦二哥手下留情!”
秦瓊聽見有人喚他,連忙將頭一抬,卻見兩人:頭一個麵如銀盆,五官清秀,披一領猩紅戰袍,胯下騎一匹紅馬,掌中托著金背七星刀,正是謝應登。而後麵那個人,生得麵如冠玉,一身白袍,胯下黃馬,掌中擎一杆銀花镔鐵槍,威風凜凜,不是王伯當卻是何人?
秦瓊一見,不禁大喜,連忙滾鞍下馬,衝著二人深鞠一揖,站直身子後問道:“伯當,應登,你二人怎麼在這裏?”
卻不知弟兄碰麵,又引出甚麼話來,後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