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便從對麵跑來一匹銀白戰馬。這匹馬鞍轡齊全,得勝鉤上還掛著一條大槍。隻是馬背上無人,顯是落荒而來的。
張轉一愣:“二哥!沒有人啊,您看這是怎麼回事?”
秦瓊點了點頭,道:“綠林中若是有人劫道,定然沒有這個道理。想來無事!”然後便命李濟,何輝二人過去,把這匹馬牽住。
秦瓊上下打量,細細看了看,的確是匹好戰馬,雖不及羅成那匹“照夜白龍駒”,卻也是罕有。再從鞍轡馬鐙看來,白馬的主人,官職也不低。可偏偏不見馬上騎士,莫不是遇到什麼不幸?
楊合見秦瓊也皺著眉頭,心裏會意,連忙扯開嗓子,向四外高喊:“尊駕何人,怎生將白駒空空放走了?”
隻是他喊了半天,卻隻聽山穀回音,百轉千折,仍不見有人答言。
秦瓊沉聲道:“不必喊了,這馬走的也是山路,咱們順著馬蹄印,尋著馬來的方向找找吧,興許能找得到!”
眾人應了,一路邊走邊找,走了約有一裏路,秦瓊眼睛尖銳毒辣,猛然發現在前麵樹林裏好像吊著一個人。連忙把手一揮,打聲招呼,自己便催馬趕到近前來,果然是樹杈上,用腰帶吊著一個人,而手腳已經不動了。
秦瓊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忙輕身一縱,腰中將短臂樸刀扯出一揮,把繩子割斷,同時將那人肩頭一攏,同時落下,這才把人放在平地上。
秦瓊將手在那人頸部一試,知得還有心跳,連忙揉胸捶背,按壓人中,過了好一會,才將那人喚醒過來。
秦瓊見那人醒了,忙從馬鞍旁取下水壺,喂那人喝了一口。見那人目光漸漸清澈了,秦瓊忙問道:“兄弟年紀輕輕,又是五品偏將軍,奈何如此輕生?”
那人目中還一時失神,等秦瓊此話一出,才清醒過來。見秦瓊的短臂樸刀插在一旁土裏,連忙一翻身,拔出那樸刀,便往脖子上抹去。
他這一動雖然快,但秦瓊更快,伸手把刀把一綽,用力一壓,又複插在地上。那人連連奪了幾次,卻哪裏能奪出來?到後來,隻得一鬆手,依身靠在樹上,道:“好漢,你何必救我?”
秦瓊道:“好,你既然想尋死,我問你幾句話,之後你是死是活,我一概不插手也就是了。”說著,雙眼直直的看著那人,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不瞞好漢,在下複姓上官,單名一個敵字。在登州靠山王楊林王爺駕下擔任五品偏將軍。”
秦瓊點了點頭,道:“看你年紀,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名,何必自盡?好,再問你,家中可有老幼兄弟?”
上官敵眼中突然一滾,道:“回好漢,雙親與妻子俱在,膝下小女已有四歲,並無兄弟。”
秦瓊道:“照啊,你這輕生,那父母有誰贍養,妻女誰來照料?”見上官敵淚珠要下,秦瓊又問道:“我再問你,你為何要自盡?”
上官敵道:“好漢不知,上月月初,我奉靠山王王爺鈞令,護送兩件寶物,入京為皇上獻禮,這兩件寶物,一件是‘三星白玉人’,一件是‘萬壽珍珠燈’。這兩件東西都是人間罕寶,價值連城。老王爺深怕有閃失,故而令我率了五十兵將同行。孰料走到前麵林中,竟然被響馬截了道。那為首的響馬一杆長槍好不厲害,十幾個照麵,便把小將殺敗。隨行的五十兵將,也被殺散了。小將想起王爺重托,又想殺回去,卻見後麵一人竟然扛著一對特大號的大錘。每一柄,怕是不下於三百斤。小人駭之至死,急不擇路,這才跑到此處。想起王爺的鈞令,小人無可奈何,左右是個死,倒不如在這了結了也就是了。”
秦瓊聽了,不勸反笑道:“如此小事,便想斷送了身家性命,當真是可笑的很!你若是死了,靠山王不但不會了解你丟了寶物的真情,反而道是你攜著東西走了,定然要與你家人難過。而你若是此刻回去,向靠山王稟明情況,求王爺調兵遣將過來,那寶物焉得不失而複得?”
上官敵搖頭歎息道:“好漢說的容易,我有何臉麵回去見王爺?”
秦瓊看了前方山路一眼,道:“也罷,‘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大不了我幫你把那寶物討回來也就是了。”
卻不知秦瓊可否取得上官敵之物,後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