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見他行動如此之快,心中的一絲不屑頓時灰飛煙滅,隨即便開口道:“好,就打一架!”說罷,雙臂用勁,將沒上鎖的鐵皮枷一下子掙開了。
羅成見他輕鬆便掙來了鐵皮枷,雖然沒有上鎖,但也足知氣力驚人。有道是“先下手為強”,羅成當即便搶步上前,一記弓步衝拳直擊秦瓊心窩。
秦瓊見他出拳迅猛,陽剛之中夾著一絲柔勁,功力之強,確實不可小覷。連忙身體微側,同時右小臂橫架,正巧推出羅成直擊而出的右臂,而左小臂則豎起,向著自己胸部方向回扣羅成手肘,卻是化用了“七十二路絕命鐧”中的“雙行架”一路中的一個變式。
羅成見他擋的迅速,而且攻防兼備,心中也是讚歎一聲,隨即順秦瓊的力道,猛然用臂肘磕擊秦瓊心窩,左臂則如同一根木棍,猛然揮擊秦瓊的右肩頭與脖頸之處。
秦瓊猛然一個低頭吸胸凹腹,同時右手撤回,再行架擋羅成的左臂。二人一來一往,雙足膝踵,拳掌臂膀,打了個不亦樂乎。
羅成身法俊美,雙拳縱橫,隔、衝、點、舉、壓、鉤、抄、拋,八式不斷;兩腿如飛,騰、滾、掃、彈,四路連環。一路拳法使開,手似流星,腳似鋼鑽,身如揚柳,上下相隨,剛柔相濟。隻看的眾人心醉神迷。
而相較之下,秦瓊的拳法則顯得古樸無味。但卻是正正經經的你攻一招,我拆一招,絲毫不見落敗之像。
當年秦安隨秦嶷學藝,秦嶷授予秦安的,隻有鐧法和拳法,唯有槍法是自己糅合百家精要、自行參悟尚未成型的,故而自己“帶到棺材裏了”。秦瓊幼時得過大病,後來氣力不足,用不得重兵。所以,對於雙鐧的功夫,落下了很多。而拳腳功夫,卻是幾追當年的秦嶷,連秦安有時都自愧不如。此刻與羅成空手過招,顯得是從容不迫。
轉眼間,兩人已經拆了近百招。這時,羅成好似是沒了耐心,猛然向上踏出一步,左拳如搗虎穴一般直擊而出,右掌則如大刀闊斧開山劈嶽一般斜斜劈下。
秦瓊卻一直處於守勢,為的便是摸清羅成的路數,如今見他如此一招,便知他是用全無守意的一記舍身狂攻來與自己分出高下,於是自己也招式一轉,輕輕將一拳避過,然後猛然將左手揚起,橫切羅成手腕脈門,將羅成的力道卸到一遍,將拳掌逼斜了,然後便右臂曲肘搗出,隻不過在羅成胸口一點,便隨即換肘為掌,將羅成整個推了出去。
羅成看了自己胸口一眼,不禁搖了搖頭,卻又隨即點了點頭,道:“仁兄果然高明!我甘拜下風,這史家漢子落敗到你手上,倒也不枉了。不過,不才練成的一杆槍,隨著我父王威震塞北也有將近三年,倒不知仁兄可願賜教!”說著,伸手向後一張,道:“槍來!”竟似是不等秦瓊同意,便要試手。
同時,羅成隨行的一個仆人已經扛著一杆耀目生光的亮銀鉤鐮槍走到了近前。羅成一步踏到台邊,伸足一勾,將那杆亮銀鉤鐮槍挑了過來。
秦瓊細細一看那杆槍,隻見:全長八尺,槍杆粗如杯口,竟然是極為罕見的銀臘杆所製;槍刃長有一尺,約有三指寬窄,鋒芒刃利,乃是百煉精鐵打造,故而通體如銀鑲銀裹,觸目生寒,瑩白如雪。槍刃之下乃是一拳頭大的鎏金血擋,血擋旁卻是彎彎的的生出了一對鐮刀,一長一短,短的有四寸許,長的有八寸,血擋後綴有一團素白槍纓,抖開時有鬥大。槍尾形狀如錘,分八角,有拳頭大小。
羅成一槍在手,氣勢登時暴漲,似乎剛剛的失敗完全沒有對他產生影響。羅成顛了顛手中的長槍,意氣風發地道:“此槍名‘鴛鴦鉤鐮亮銀槍’,是我前年槍法有成後,父王延請名家匠師打造,全重三十二斤。羅成失禮,至今未請教朋友姓名,不知可否將大名賜下?”
秦瓊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一介配軍,身上安有寸鐵?這仗,不打也罷!”說罷,便要轉身下場。這時,卻聽見台下金甲說道:“秦二哥,你果真厲害!你的雙鐧沒能帶,何不用用我們兄弟倆的鐵尺?”說罷,金甲便把自己同童環的鐵尺扔了上去。
秦瓊聞聲,已經伸手接過,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每一個鐵尺都是加長加寬加厚的,比平常鐵尺重了一倍,一個十七八斤,長有兩尺半,雖然沒有自己的雙鐧用的順手,卻也勉強能用。隨即便轉過身來,一手上,一手下,勢如白鶴亮翅,亮開了門戶。
一時瑜亮,卻不知孰若孰強,後文自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