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點了點頭,道:“知道就好,別教山賊知道了,落得個功敗垂成。”說罷,便已經噤口不言。樊虎見狀,也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但過了一會,樊虎又忍不住說道:“大哥,你不是說過這長葉林乃是東五道綠林瓢把子尤斐的地界嗎?何人竟然如此猖獗,膽敢在此地做出這等黑白兩道共憤的事來?”
秦瓊冷冷的看了樊虎一眼,心道:“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得著這麼廢勁嗎?”但嘴上依舊說道:“你要是再這麼囉嗦下去,那馬賊你自己抓也就是了!”
長葉林。
聽著耳畔的嘰嘰喳喳的鳥鳴聲,秦瓊似乎很是放鬆。而前番在此折了一陣的樊虎卻是膽戰心驚。
馬車隊伍依舊是緩緩的走著,這時,到了林子的最深處,突然沒了鳥叫的聲音。
秦瓊突然將拳頭一握,用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對樊建威說道:“建威,當心了,此處不遠定然有埋伏。介時大戰起來,定要好好護好自己的身子,這群人既然是劫貨而殺人,那定然是上來就是一陣羽箭的!”說罷,卻又將神情一變,口中竟開始吹起口哨來。隻不過這口哨頗是尖銳,與尋常口哨大是不同,而且長短起伏甚大。
隻聽秦瓊吹了一會口哨,卻突然又將口哨一變,乃是一長兩短,繼而兩長三短的連續吹了三次。
這時,林中卻突然傳出了兩聲三長兩短的口哨。
樊虎隻覺得疑惑不解,道秦瓊卻沒有解釋,隻是又接著吹起口哨,這次與上一次又不相同,乃是一陣長長的哨音之後,突然極其短暫的連吹了四次。
樊虎自然不知道,秦瓊吹得口哨乃是綠林中一種交流方式。連續幾次的一長兩短,兩長三短乃是“本小利薄,大王放過。他日奉上”的意思。而傳來的三長兩短之聲,卻是”但凡來貨,三留其二”之意。最後,秦瓊那一陣長,四陣短的哨音卻是“我一人在明,彼多人在暗,請出山相見”之意。
這時秦瓊突然說道:“準備好了,這定是一夥被山寨裏逐出的散賊,熟悉綠林的套路,現在就出來了。”果不其然,秦瓊話音剛落,便從兩側的樹林裏稀稀拉拉的竄出二十餘騎來。
為首的人綽著一把銅背環首長刀,頭紮紅巾抹額,坐一匹黃驃馬。身體頗是雄壯。當下將大砍刀一立,道:“兄弟既然是熟悉綠林套路,我便不多說了。依我之前所言,這貨你分三分之一於我,三分之二你押過去就是了。”說了,還自顧自的左右環視了一番,道:“我看兄弟也是綠林上的,我便留你麵子,如果照此事辦了,定不教你如同我手下那六十幾條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荒野了。”
秦瓊聽他說他手下竟然有六十幾條人命,不由得一時怒氣難扼,卻依舊滿臉堆笑的說道:“還請大王手下留情,小的隻靠著這趟生意吃飯,所以……”
“免談!”那人卻是一口打斷,道:“要麼,把三分之一的貨留下,要麼,就嚐嚐大爺這口大刀!”
秦瓊故意擰了擰眉頭,道:“這……”
那人笑嗬嗬的看著秦瓊為難的神情,似乎,他就是喜歡人家在自己麵前顯露出為難的表情。
秦瓊故意想了一會,道:“也罷,我倒是想舍財保命,隻可惜,我這兄弟不願意啊!”
那人“哦?”了一聲,轉眼看著樊虎道:“怎麼,小子,你想嚐嚐大爺這口刀嗎?”
“唉,好漢,你理解錯了。”不等樊建威答話,秦瓊已經搶過話頭,道:“我說的兄弟,是這個!”說著,右手掂了掂那個皮囊。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消遣你家大爺!看刀!”那人看後大怒,方知被此人戲耍了一番,竟然將雙足一頓,猛然拖刀策馬向秦瓊衝來。口中還在嚷著:“兄弟們,跟我上!”
秦瓊眼中寒光一凜,低聲罵一句”該死!”說著,右手猛然一振,手中的皮囊已經化作一道弧線往那人胸口飛去。
那人見皮囊掛風而至,知道此物必然不輕,連忙將環首刀提起,豎著向皮囊正中一斫。隻聽“嗤”的一聲,如同撕扯破布一般,那皮囊被一刀劈為兩半,而皮囊裏的兵器卻是去勢不衰,直直的搗在了那人的雙肩上。
那人痛呼一聲,身子便倒縱飛了出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落地之後,口中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直噴。再無爬起來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