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瘟疫殺人(1 / 1)

楔子

天地間,一直有個傳說,說是在神魔仙妖人鬼六界之外,還有一個靈界,即六界原為七界。

曾有人於茶餘飯後閑扯時誑語道,靈界,當年僅次於神界,主宰天地靈氣,以日月為指引,以五行水晶施布。靈界正中有一布靈台,上刻有靈文誡言曰,“帝純善髓,潔誡,逆禍。”

解為,靈帝必以純善為髓,持潔為誡,逆之大禍必起。

萬年前曾有一場大混戰,靈帝守誡中立,開方便於避難者,卻被殺紅眼的五界突襲,靈界傷死俘降,餘者不足百,從此後消失在六界視線之中。

五個靈水晶盡散於五界,傳聞,靈界已亡。

而天地靈氣仍是萬年前天地混戰,日月異色時的排布。

故,靈氣之缺,使得各界修進緩慢,人間疾病泛濫。傳說集齊五水晶者,將重臨靈界舊地,千倍助力,破阻成神。進階之仙魔,破障之妖,修仙之人,盡相尋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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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喲,哎...喲……”

沿街所有的鋪麵都關的死死的,數不清的人擠在街沿上無力地哀號,一眼望去根本不知哪些是死哪些是活。他們臉上的水泡被撐得油亮亮的,有的腿上的腫脹被撐破,就開始淌著黃水,在地上流成水氹,空氣裏交織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

哪裏有市集的模樣,這分明一座死城。

瘟疫已經蔓延幾個月了。藥,醫館是照開的,但沒有人愚蠢到去期待療效,有錢的人都隻是做著不抱希望的自我安慰。窮人就幹脆被抬到大街上等死,孝順的兒孫,偶爾會捂著白紗來送口飯,雖然也隻是多話不敢說一句地放下碗就走,但是也比那些眼神空空洞洞等死的人,要強上那麼些許。

辛辭月小手指繞著衣角,脖子上用紅線掛著一個艾草包,坐在離街沿一米多的小板凳上,旁邊放著一個食籃。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婦人,小臉上無助又憂傷。

“月兒,”那婦人艱難地開口,“娘親這怕是撐不下去了,你回去,不要管我了。”

“娘親,”兩顆淚珠從辛辭月小臉上滾落下來,小小的聲音帶著哭腔又滿是倔強,“娘親,娘親在這裏,月兒哪裏都不去。”

她站起小身子,臉上掛著淚花滿眼委屈地望著娘親,再一次試探著將小腳挪近。

“月兒,站住,”見她又想過來,身體已提不起多大氣力,婦人仍竭力嗬止,“你這,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你再這樣,你,讓娘親怎麼安心走啊,”她的語氣越來越弱,眼睛也變得濕潤起來。

“娘親不哭,是月兒不好,惹娘親生氣,”辛辭月忍著眼眶裏打轉地淚水。

“月兒,你聽娘親說,”婦人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話來,“屋裏,娘親的妝奩裏頭,還有些碎銀子,娘親本想為你準備的嫁妝。等娘親死後,你帶著銀子,跟著那些叔叔伯伯,逃命去吧,聽娘親的話,走到沒有瘟疫的天邊去,再也,再也不要回…。來…。”說著話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看著辛辭月的眼睛漸漸合上,手無力地從身體上垂落下來,那顆帶著溫度的熱淚終於從眼角流下。

“娘親!”辛辭月終於撲上去嚎啕大哭起來,“娘親…”她抱著娘親的身體哭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把聲音都哭啞了,小臉兒都哭花了,她才抽泣著站起來,去找到板車,吃力地拖到跟前來。旁邊病情稍輕的見狀,忍著病痛幫著將婦人抬上板車,拖到山後挨著辛辭月的父親葬了。

辛辭月跪在墳前目送相幫的伯伯走遠,小手又一捧一捧地捧起泥土覆在墳上,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爹爹才走不久,現在娘親又拋下她。

她跪啊跪,直跪到天幾黑盡,星光現起。

“爹爹,娘親,月兒走了,月兒去學醫。”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貼著地麵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回到家,她垂著頭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推門的力氣,現在門口都還能聞到屋子裏往日娘親熏的艾草的氣味,她默默地攥緊了胸前的艾草包。娘親身體本就不好,自從染上瘟疫,她就去街沿上躺著,生怕傳染給自己,風吹雨淋,還不到一旬,娘親這就走了。唉,她心裏想著,月兒不怕染上瘟疫啊,月兒隻是怕像這樣再也見不到爹爹娘親了。想著想著,小鼻子又開始有些發酸了。

“吱嘎—”門忽然半開。

黑夜裏看不清臉,唯有四個白點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