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做賊(2 / 2)

我一聽當即表示不樂意:“怎麼受傷的總是我?引開人可不是好差事,搞不好會被逮住的。”

而且你找個豬一樣的隊友分配給我,不擺明了拉我後腿,言下之意我有點不滿意地看著寶器。

“哼!你又是雞雞長腦袋上,日到天上去了哦。”寶器感覺在輕視他,老大不情願:“沒我洞幺的配合,你瓜頭兮兮的,能辦成事?”

“好了,就這麼安排,聽我的沒錯。”黨中喜站起來拍了拍我肩膀,“寶器滑溜,跑得快,想逮住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倆搭檔一組錯不了。”

聽到這裏,寶器一個勁地朝我擠眉弄眼,我轉念一想,反正有著這麼個拖油瓶,實在惹出了麻煩我扭頭就跑,不信能把我抓到。

商定好了計策,以及一些細節,我們就早早睡下了,等到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

我叫醒寶器,來到窗前,黨中喜他們幾個也起來了,五人擠在那塊臉盆般大小的玻璃旁,穿過礦場,徑直看向遠處北麵的一棟二層小樓,那正是包工頭住的地方。

這時候礦場裏的人都已經睡下了,四下裏寂靜無聲,隻剩下青蛙和蛐蛐的叫聲,回蕩在左右,我們幾個躡手躡腳地摸出宿舍,往前沒走兩步,卻被前麵的黨中喜伸手攔住,示意我們往後退,似乎發現了什麼情況。

五人退到了一隻廢棄的鍋爐旁,我盯著遠方,沒發現什麼特別,正有點想發牢騷,隻見在礦場邊上,一片月光中,走出來一個婦女。

那個婦女年紀大約四十多歲,走起路來大肥臀一扭一扭的,穿著件粉紅色的睡衣,騷氣無比。去到那棟二層小樓下麵敲門之後,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然後讓那婦女進了屋。

當下暗覺奇怪,那個婦女我認識,好像是駝背的老婆,性格潑辣之極。平日裏滿嘴的罵字,連洗衣做飯都是駝背做的,十足的耙耳朵(四川話怕老婆的男人)。聽人說,駝背是個殘疾,但是因為有錢所以討了這個女人做老婆,但是這女人晚上都不讓駝背上床睡,邊都不讓沾。為人更是狠戾的角色,於是日子長了,大家都喊她做凶婆娘。

這下真真切切地看見那凶婆娘進了包工頭的辦公室,傻子也能看出來什麼意思。“咱這麼去,合適嗎?”

我說的沒錯,如此這般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進去偷,一旦被發現,以後就別想在這裏幹了。黨中喜考慮下,說也是,得易下容,我心說這個你也會?不曾想他卻帶著我們繞到一座煤渣隊後麵,二話沒說,伸手抓了一把煤灰,就往自己臉上抹。

看見他這“易容術”,我笑得比苦都難看:“我說你就不能想個人想的辦法嗎?上次抹豬油,這次又抹煤灰,這樣去偷顯得多不雅觀。”

“咱們這不叫偷,叫盜。”寶器又插了句。

“雅觀有個屁用,關鍵得好使不是。”黨中喜白了我一眼:“上次那還不是幫你們從療養院逃出來了。”

我無話可說,隻能言聽計從。五人用煤灰在臉上一通亂抹,幾分鍾後,我的乖乖,互相看了眼都分辨不出誰是誰。咧嘴一笑,隻見黑夜中飄過來一副潔白的門牙,這下倒好,直接武裝到鼻毛了。

收拾好了之後,張富團往西邊山坡上去了,負責接應。我們剩下的四個借著月色朝那二層小樓摸了過去,到了門口,黨中喜用鋼絲捅開門鎖後,推開一絲縫隙,裏麵好像沒人,估計應該在樓上。

黨中喜用手比劃,讓我和寶器從前門進去,他跟天眼劉則迂回到小樓後麵,估計是想從後麵的窗戶進去。

記憶中第一次做賊,說不出的緊張,我還在做準備的時候,寶器幹脆一推門,直接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嚇得我一跳,急忙跟在他身後,進入樓裏。

“我說你小子能專業點嗎?”見一樓的房間裏沒人,我衝寶器小聲吼到。“咱們這是做賊呢,你當進自家後院啊?”

“噓!”寶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閉嘴,注意保持隊形哈,我是洞幺,你得聽我的。”

現在可不是扯皮的時候,指望寶器肯定是不行,他別給我添亂就阿彌陀佛了。我看了看環境,發現說是兩層樓,其實隻是個磚砌的平板房罷了,一樓是辦公的場所。除去一些沙發茶幾,辦公桌之外,停放在靠牆角落裏的一隻保險箱,分外惹眼。

樓上傳下來噗嗤吭哧的聲音,包工頭和那婦女顛鸞倒鳳的動靜著實不小,壓得天花板都直掉灰。我權當做殺豬的叫聲了,定下心神,便朝保險箱那邊一步步過去,繞過一座盆景,據那保險箱約五六米位置的時候,一轉身不經意間,我發現跟在我身後的寶器竟然不見了。

馬上條件反射般地,我向二樓看去,三兩步奔到樓梯口處,隻見寶器這個愣頭青直接上二樓去了。

“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體統!”寶器大聲吼道,尚在樓梯口的我,頃刻間汗如雨下。

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