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得我合不攏嘴,連往後退都忘了,看著那隻快被火勢燒及的麻袋,渾身烤得汗流浹背的我,竟然從心底冒上來一股寒意。
麻袋是有縫隙的,上麵全是小眼,而它居然“腫脹”起來,顯然不是受熱發脹的原理。鐵定不二的解釋就是,裏麵有東西正在往外“拱”,想要掙脫出來。
隻聽見傳來一聲微弱的撕裂響,那隻麻袋上裂開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口子,看在眼中的我大氣都不敢出。要知道麻袋以堅韌著稱,要是有力道能從中撕開,估計活撕一個人都不在話下。
我向後退到黨中喜旁,他明顯也看出我眼中的恐懼,立馬明白過來,等再次看向不遠處那隻麻袋的時候,一種險些讓我哭出來的衝動,瞬間充斥全身。
一隻幹柴狀的“血爪子”從麻袋中伸出來,然後一顆血糊糊的頭正奮力地在往外擠。
那屍骨人的動作生硬無比,上半身卻一點點地麻袋中掙脫出來,拖著下半身在地上往我們這邊趴。爬到一半的時候,他抬起那張滿是肌腱碎肉的爛臉,用兩隻凸出來的眼球盯著我們看。
火焰順著屍骨人的身後蔓延,它可能是懼怕,所以自然朝我們這處沒有燃燒的地方爬過來。屍體成了副骨架還能自己移動,這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了,但唯一讓人能清醒認識的是,它身上必然有著可怕的形成原因。
我和黨中喜猶如兩隻避風雨的小鵪鶉,縮在一團卻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地上那副“骨架”一點點過來了,發生在眼前的場景,我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陷入迷思。
大火,行屍,不能動彈。
此情此景,不正是像極了在祠堂中發生的,我精神有些恍惚。眼看著屍骨人爬到了距離跟前隻有三四米的位置,這時候黨中喜卻“呼”的一下起身,從地上撿起用捅瓦片的那根鋼管,夠著手就往那屍骨人去了,作勢要打。
不知道這老小子要幹嘛,那東西可沒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剛想出聲阻止,卻發現已經晚了。黨中喜掄起鋼管,就朝地上正在爬的那家夥頭上招呼,隻聽見破瓜一般的碎裂響,屍骨人立馬被開了瓢,馬上我看到了十分惡心的場麵。
別看黨中喜平日裏焉不拉幾,跟個幾天沒吃飯似的,可真要是下起黑手來,他比誰都心狠。鋼管砸向地麵,衝他那陣勢,少說也有上百斤力道,這下那屍骨人腦袋直接被砸得稀爛,腦漿碎了一地,骨頭四濺。
火光之中,有什麼圓滾滾的東西,嗖的一下就從屍骨人碎裂的顱骨中,正直彈向黨中喜腦門。
“快,把嘴閉上!”情急之下我大吼一聲,這玩意兒果然不出我所料,寄生在屍骨人身體中的,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醒屍蟲。
就在我出聲提醒的同時,黨中喜下意識地用手一擋,也不知道在哪兒踩的狗屎運,那顆圓滾滾的東西,竟然一個反彈,朝我這邊飛過來了。
也幸虧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感覺到情況不妙時,立馬低頭一閃。那圓滾滾的“眼珠子”幾乎就是擦著我耳側過去的,撲的一下,飛到我屁股後麵一堆沙子中。
這下那“眼珠子”似乎有點像是脫了鞋的蟑螂,無計可施了,它在沙子裏不停地蠕動,想要掙脫開來。
不能再讓它造次了,我從身邊拿過一隻鐵鍬,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撲的一下拍在沙堆上,似乎還怕它死不透,於是又加了幾下。
等我用鐵鍬把那眼珠子掏出來時,已經成了團爆漿了,分明看見,裏麵有一隻金色的小蟲子,大約花生米那麼大。我不禁驚魂未定,連蟲卵都這般難對付,要是來隻成蟲還了得?
黨中喜過來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嘴唇都幹裂了:“這玩意兒不是屍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