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屍體抬走了,進了東南方的倉庫。”天眼劉繼續實況轉播。
我盯得雙眼發花,隻能看見下麵那些工人,四散開來,往一個地方去了,然後十幾分鍾後,陸陸續續地又彙聚在一起,在那礦井前,不知道什麼原因,劈裏啪啦地跪了一地。
“他們在幹嘛?”
天眼劉回我道:“擺香案,在燒紙,磕頭。”
他這麼一說,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味,這叩拜山神、土地也不應在這礦井口上。霎時間我猜想,礦井中遇難的那九個人,不排除的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死亡原因太過於離奇。
在發生了讓人感覺到恐怖且無法應對事件的時候,人們往往會通過這種方法得以心靈安慰和救贖。
在擺完香案後,那群工人開始散去,礦場重新恢複了寧靜,漆黑得猶如一個巨大的墨鬥。
估計這夥人始終貫徹著節約用電,人人有責的精神,晚上連燈都不開,當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再繼續蹲著守,也變得毫無意義,我們就退到了一裏開外的一處小樹林裏,打算歇一晚明早再說。
燃起了篝火,我們席地而坐,準備埋鍋造飯。我從包裏拿出最後的一點麵條和火腿腸,張富團又去找了些野菜,稀糊糊的煮了一鍋,各自盛了一碗,燙得不行,吃得寶器嘴都歪了。
我呼啦啦地喝了一碗,準備再盛,隻見我對麵的黨中喜壓根還沒吃,隻顧著一個勁地抽土煙,我問他怎麼了,他卻說:“這座煤礦的出現,很不正常。”
這話讓我有點發笑,我們這幾個不正常的人出現在這裏才更不正常,嘴上卻說:“你是指,原本該是百姓村的位置,卻被這座煤礦取而代之了?”
“嗯。”黨中喜點點頭,思忖道:“在挖寶探秘之後,我回想了很多次,發現我們在過程中存在著很多指向性的錯誤。也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好像被人在往一個錯誤的方向引,而當時卻沒有發現。”
“沒錯。”張富團聽到這裏也放下筷子,附和道:“當時關於小巴山,山體之內是否藏有地宮,我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偏偏巧合的是,無論中喜推演出穀丫畫作的任何線索,都能夠得到印證。”
“當時我們太瘋狂了,近乎癡迷地投入。”天眼劉一臉回憶說:“而現在回想起來,很多地方是那麼的經不起推敲。你比如說,關於小巴山,水龍潭,峰山寺等很多地名,甚至傳說,這些都是通過別人告訴我們的。您應該能夠了解,這是多麼的可怕。”
這點我倒是不難想通,如果你所認為的一切,都是別人灌輸給你,而恰恰其中含有陰謀詭計的成分,那最後的結果就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假如那些鄉民們,告訴給黨中喜他們都是假的信息,比如上山的路線,水龍潭的位置,那奇特的傳說,最後將會把他們往一個死胡同裏引。
“那你認為,百姓村和這座露天煤礦,之間是有聯係的?”
黨中喜掏出煙槍中的煙屁股,從鍋裏盛了一碗麵條,喝了一口才說:“我懷疑露天煤礦的人,或許就是百姓村的。”
“村口的石牛像,就是依據。”張富團表示:“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幾天之內,讓一個村子消失不見。用十幾台挖土機同時作業的話,將其夷為平地,理論上來講是可以辦到的;而露天礦場的出現,便能將村子完美地掩蓋掉。
“可是理由呢?”我還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總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跟你們躲貓貓吧?”
“我懷疑這座煤礦……”黨中喜分析下道:“地底深處,一定埋藏著什麼秘密。”
張富團點點頭,貌似和黨中喜想到一塊去了,見我還是有些一知半解,便問我道:“就比如說你在地上看見了一張錢,要怎麼才能揣自己兜裏?”
“這還用說,肯定上去先一腳踩著,然後蹲下身假裝係鞋帶撿起來。”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如此一想,便十分通透了,用煤礦借以掩蓋,從而進行某些見不得光的行徑,不失為一個上上策。
“明天,我們要想辦法混到礦場去。”黨中喜環視我們,做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