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冒上來的,像是一塊小孩用泥巴捏的,極不規則,勉強看出是具棺材的輪廓,是陶棺。
還沒容我們來得及對這具陶棺做任何“研究”的時候,院長帶著陳醫生和姬護士外加十幾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似乎是想保護現場,姬護士和看護人員將我們集合完畢,所有的人都被隔離到了病房大樓內,在病房中,我們幾個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密切關注著院壩中發生的一切。
在療養院中,一切的指令幾乎都是由陳醫生和姬護士傳達的,而一直避而不出的院長大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矮墩個頭,一身白花花的肉,讓人看一眼都感覺不舒服的那種。他先指揮人手拉起隔離帶保護好現場,再派人把井裏的陶棺小心翼翼抬出,和起初那具木棺並排平放在地上,並在其上蓋了層防水布。
那胖子院長神色嚴峻,並不時地和陳醫生耳語什麼,姬護士在一旁做著記錄,陳醫生點點頭,就回到病房大樓來了,估計是取什麼東西。
這時一個在井口查看的護工,慌慌張張地跑到院長跟前,向他報告,連說帶劃的,指了指那口井,表情十分誇張。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聚攏到井口邊上,並拿來了撬杠,繩索,斤不落(手拉滑輪),在井沿邊支起三腳架後,便有人帶著繩索下到井中,十幾分鍾後,上麵的人開始扯拉滑輪。
我分明看見,居然又一具“特大號”的棺材出現在井口,正懸吊吊地被拉了出來,加上前麵的浮上來的兩具,這已經是第三具棺材。我心想這也太巧了吧,難不成井下麵是個墳窩?
第一具是木棺,第二具是陶棺,這第三具從井中拉上了的棺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鐵做的。
病房隔著院壩,少說也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我不是很確定到底是不是鐵棺,不過那上麵倒是鑲滿了鉚釘,而且鏽跡斑斑,出現大塊斑駁的黃褐色,糊慢了泥巴。
用棺材斂屍,古來有之,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中國曆史上出現的棺材也是屢見不鮮。最常見的自然是木棺,陶棺來講就比較少見了,然而要說是鐵棺,這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因為這東西埋在地底下極易腐爛,在古代崇尚“全屍”的社會,這樣做顯然不科學。
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或許是我先入為主的思想作祟,第一二次井中冒出了棺材,這第三次我自然順理成章地認為同樣是棺材了。遠處那棺身,我認真看了下,回味下後做出判斷,推翻了之前的認知,我猜它有可能是隻大鐵箱也不一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總感覺那些棺材,會在某一時刻爆開,從中滾出像眼珠子一樣的醒屍蟲,然後朝我們圍過來,可是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院壩中突然出現一個“全副武裝”的人,身形來看,大概是陳醫生,這時候穿一身防化服走了過去。院長開始疏散工作人員,包括他在內,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大樓之中,隻剩下陳醫生留在原地。
毒日當頭,這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陳醫生表現出十分謹慎,緩緩走近木棺,用撬杠把木棺撬開了。
木棺早已爛朽,費不了多大的勁,陳醫生往下一壓,棺蓋頓時翻落至草地上。
陳醫生在原地站了有一分多鍾,因戴著麵罩,所以我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不過我更好奇的,卻是他在木棺中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