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開始喃喃自語:“想當年我也曾帥到驚動黨中央這事,我會出去亂說?”
“這是什麼地方?”首當其衝的,我必須弄明白這個問題。
“這裏是南海。”他越扯越沒邊了。“其實這地方,比你想象中的要恐怖,有個秘密……”
病房的門,恰在這一刻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護士,推著推車走了進來。瞧見坐在病床上的我,微微一愣,詫異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她走過來,動作嫻熟地配好藥,注入輸液袋中,調整好點滴閥,低下頭看了看我,莞爾一笑:“你醒了?”
這個護士長得十分漂亮,氣質也屬於出類拔萃那型,是我比較中意的款。時值仲夏,她穿著一件短袖的護士裝,粉紅色的護士帽俏皮而不失女人味,肉色的絲襪包裹著渾圓而又修長的大腿,製服誘惑的美感彰顯到了極致。一隻聽診器掛在脖子上,當她俯身盯著我看時,還是能讓人產生一種流鼻血的衝動。
“洞拐他……”寶器那一張破罐子煮屎,啵啵不休的嘴又忙著插科打諢,不著邊際的話沒說兩句,就被護士一把擰住耳朵。眉黛微蹙,漂亮的臉蛋上流露出一股凶狠的神色,氣質與她那張美麗的臉蛋顯得格格不入,極不相符。
“哎喲喂!”寶器連連討饒,“我是來看醫生的。雞雞姐。”
“你又哪根筋不對了啊?”
寶器:“我一直覺得我是一隻雞。”
護士:“喔,那很嚴重喔。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寶器:“從我還是一隻小雞的時候。”
……
護士把手鬆開,反手把寶器身上的白大褂扒下來,“給陳醫生還回去,下次要是再碰上你假扮大夫給病員看病,我就把你轉到封閉式治療室去。”
寶器一聽這話,就好似孫猴子聞見緊箍咒一般,立馬泄氣了,打了霜的茄子樣,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出門之際不忘給我做了個鬼臉。
“我昏迷了多久?”突然想起來這個,回過神來我便問。
“一周。”
“誰送我來這裏的?”
“你的父母。”護士搬過一張椅子,在我床邊坐下,淡淡地回我道。
“那這又是什麼地方?”
“歌樂山。重慶第一精神病醫院附屬療養院。”護士手托著腮,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可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你為什麼都要想起來呢?”她像是一位哲學家地開導我,“有些事情,忘了豈不是更好?”
“送你進來的時候,我隻記得你是躺在棺材裏的,當時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死了。”她做出吃驚的表情:“你渾身上下,口鼻裏都是泥沙,我清理了好久才弄幹淨。”
閉上眼,隻聽見鄉民們驚慌失措的聲音,以及衝天的大火,黑色的祠堂,金色的黃銅棺,蠟白色的屍體,一切的回憶變成了老舊默片般地刻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淤青色的血跡尚存,有幾片指甲甚至已經剝落,重新長出了新的。
是我被活埋的時候,在棺中掙紮時留下的印記。它清晰的告訴我,之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抹殺不去。
“我要離開這裏。”看著窗外,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