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我壓低聲音,試著叫她。
她的肩膀,微微顫動了下。
“鍾靈,是我,我是阿光,我來救你了。”我低語道。
她猛然轉身,憔悴極了。
沒有那麼多言語,她給了我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我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又似乎,都說出了。
我的心境,徘徊在欣然與不欣然之間。
“我跟雞爺都約定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回到我師傅那裏去。”我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低語著。
如果可以,我真想這麼,一直抱著她,不分開。
但是,這個時候,不可。
我分開她,再次結起土遁術的手印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著鍾靈,遁入了地下。
地下。
“還行嗎?有沒有覺得呼吸不暢,不行的話,你可以到我的靈玉裏麵?”我急道。
“我沒事。”
我想說些什麼,卻發覺自己又嘴笨了。
什麼也說不出,又什麼都想說。
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我一直施展土遁術,一直進入了竹樓的地麵,又施展木遁術,帶著鍾靈安然回到了二樓,我發現大家都在,甚至大白雞比我先回來了,我一驚,看著大白雞,道:“雞爺,曲平師伯呢?我怎麼不見他?”
大白雞歎了口氣,對我道:“我去的時候,你們的曲平師伯已經死去多時了,估計最少死了兩天了,他的丹田被破,連普通人都不如,是被山裏走獸活活啃食而死,慘狀就不細說了,他正被人吊在虎嘯崖的崖頂。”
“你……說……曲平師伯,他死了?”鍾靈麵色頓時變得有些慘白,險些沒有站住,我連忙扶住了她。
大白雞搖了搖頭,道:“的確是死了,至於元神存在與否,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對了,我爹,我爹呢?”鍾靈突然急道。
酒瘋子這時候,出聲道:“你放心,你爹暫時無恙,他現在在藏經閣裏幫襯。”
“那就好,那就好。”鍾靈拍著胸口道。
“隻是……”酒瘋子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
鍾靈急忙道:“隻是什麼?”
“隻是,他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神智,渾渾噩噩,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酒瘋子歎了口氣,咬著牙說道。
“什麼?”鍾靈的眼睛,登時紅了,眼淚,打著轉兒,硬是沒有流出來。
我知道,她在克製,她在努力地克製。
“是誰害了我爹?”
“除了雷正陽,還能有誰?”嶽倫叫道。
“又是他,又是他……”鍾靈喃喃道,沒有大悲大怒,反倒顯得很是平靜。
大悲無聲,我經曆過,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的苦。
“阿光,我現在,除了我爹,除了大家,隻有你了……”鍾靈再也無法忍耐住,哭了出來,她的淚水,浸透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