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1 / 2)

神巫節的最後一天,花府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卻遮不住來者周身的陰森,他臉上顯現出病態般的煞白,眉間濁氣暗沉,乍一看這人的相貌竟與白景臣有些相像。他紫衣華貴,發冠鎏金,周身充斥的尊貴的氣息宣告著他的身份。

當朝太子,白子孤。

他遠遠而來,大步流星,姿態狂妄,但眾人知道,他有這樣的資本。

“殿下千歲!”花十闌連忙迎上去,誠惶誠恐地跪下,道:“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草民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白子孤薄唇邪戾地勾起,道:“平身吧,你的確罪該萬死!”

花十闌冷汗涔涔,心中驚駭,站起來立在一旁。

“聽聞你花都神巫節邀了四弟九弟。”話到此似是是特地頓了頓,繼續道“本宮不請自來,還望城主別太見怪。”白子孤輕描淡寫又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雷炸在花十闌耳邊。這是在暗諷他與那二人私下交好!花十闌連忙道:“太子殿下千裏迢迢跋涉此地,親臨花都與子民共赴神巫節,是百姓之福,是花都之幸啊!四殿下和九殿下也是恰好途徑此地,草民得以盡地主之誼,邀請二位皇子,而燕教主則是被犬子衝撞了,草民心中實在不安,便借神巫節之機向教主賠罪。”

白子孤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花十闌。看向燕驍,發現她見他來了竟不作絲毫反應,他瞳孔裏射出危險的眸光,冷哼道:“大膽,看見本宮竟敢不下跪行禮。”

這廂聞言,燕驍雲淡風輕地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

四周幾聲抽氣之聲,而後便是徹底寂靜。半晌,響起白子孤暴怒的聲音。

“好一個目無天家之禮!不知死活的東西!”白子孤怒嗬道,他周遭之人都顫了幾顫,驚慌地再次跪下。誰不知太子乖張跋扈,凡是逆了他的意的,哪個有好下場!偏偏皇帝放任縱容,誰又敢多說兩句?

可是這個炎滄教主聽說也不是吃素的,還記得當年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淩家,竟沒有緣由被滅在她的手中,族內全數是一招即死,主家裏沒有一個人留下活口,世人無不扼腕歎息,一個世家就這樣隕落了!她袍上被鮮血染盡,紅色的頭發,赤眸在夜中透著血色,站在府邸大門前回望,屋內屍橫遍野。如果有人看見當時的情景,必然是嚇得隻剩半條命。不過都是聽說,關於這個慘案的版本還流傳了許多,其中最不被相信的,是說那年還留下了一個少年,可這版本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信,況且,一族人都死光了,又為什麼留下一個少年。

當他們第一次看見這個教主的真麵目是,無不啞然失言,誰能想到這個赤衣少女是那個滅門的魔教妖女?不是令人驚悚的赤發紅眸,也沒有一處生的令人膽寒,倒是一個令人不忍褻瀆的絕色美人。可她現在漫不經心地態度正是提醒著他們,她的強大和殘忍不亞於太子白子孤!想起她那些嗜血的傳言,再美也如同蛇蠍。

“來人!”白子孤一聲令下,眾人都回過神,眼前的場景讓他們戰戰兢兢。

白子孤聲音剛落,燕驍身後就突然多了黑色身影,眾人皆驚。那黑色身影正要有所動作,卻被一個溫潤的聲音頓住。

“景臣見過皇兄,皇兄千歲。”白景臣一襲白衣,比起白子孤的衣著,他的白玉冠顯得儒雅君子,此刻他慢條斯理地跨進門,微微點頭向白子孤問安。

白玄逸是一身標致地湛藍錦衣,上麵的錦鯉刺繡活靈活現。他笑道:“見過太子皇兄。”

二人的出現似乎緩和了局麵,眾人都鬆了口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若剛剛那二人真的劍拔弩張,他們的小命指不定哪一瞬間就沒了。

白子孤像是沒聽看到兩個來人,幽幽地對著黑影說:“怎麼?狗分不清主人了?”

黑影恍然回神,立馬向燕驍出手。

燕驍隻覺得麵前忽的撲來一陣掌風,她側身便是回擊,黑影連忙躲過,燕驍又是一招,掌心外翻,抬臂直擊頸後要害,黑影堪堪躲過,這招前他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可燕驍抬手出擊的同時也露出了一個空檔,黑影立馬出手,但剛一動作就被掀翻在地,他心中驚詫,那一招竟是虛晃?!不對,虛招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而且僅僅是虛晃,就能直直把他逼地無路可退?!他在萬裏挑一的影衛中再次拔擢成為影衛之首!但竟然…他想了一會兒,震撼地看向燕驍,這人果然不負江湖上的“盛名”。

白子孤狠厲道:“廢物!滾下去領罰!”黑影立即消失。

場麵一時有些狼狽,花十闌審時度勢,連忙道:“殿下請上座。”可並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