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七月的花瓣(1 / 2)

不瞞你說,我花了六年的時間去暗戀一個女孩。確切的說,是四年,六年是我和她同學的時間。女孩叫安然,一個很普通很平常的名字,但僅此而已,她其他各方麵都是很優秀的。我知道“優秀”這個詞用來形容女孩子好像不那麼合適,但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來替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如果它用在我身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有意見,尤其是那些我所認為的情敵們。彥章在另外的百分之一中,但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我之所以仍然清楚地記得我九七年升入縣城的中學,是因為香港的回歸。那個暑假恐怕是我步入學堂後玩得最開心的,無牽無掛,無拘無束,更重要的是,我基本上沒什麼雜念。那時侯還小,我甚至在樓梯上被人欺負時當眾哭過,後來想起來,安然一定看到我那熊樣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安然產生了感覺的,回憶起來最可能是在初三的那個晚課上。因為學校在晚上時常停電,所以我們都帶了蠟燭。那天由語文老師監堂,由於機緣巧合我和安然坐在一起。又停電了,課是上不成的了,我們點燃了蠟燭自習。時間一長,難免說一些題外話。我在轉頭的那一刹那差點呆了,安然剛洗了頭發,還有些濕,隱約地反射出光來。在搖曳的燭光中,她那可愛的臉也像在蕩漾著。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夢中一般,使勁一咬舌頭,疼,是真的。

我想,在那一刻,我開始喜歡安然了,在那一刻,我長大了。

不知怎麼,我們談起了查慎行的《舟夜書所見》,以前沒學過,我說我能背下來。她不相信,我說打賭。她說賭就賭,賭什麼?我想想說,如果我能背出來,你得答應我三件事。她也想了想說,三件事太多了,一件。我竊喜,道,不許反悔。誰反悔誰是小狗,她應道。我胸有成竹,因為那首詩我幾天前剛看過。當我搖頭晃腦得意非凡地把詩念出來,她卻說,我又沒看過,怎麼知道你背的對不對?我沒辦法,又不好叫語文老師來對證,事後又想,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中考,盡管英語很差,但我還是上了重高分數線,而且還畫蛇添足地多考了一分。但是安然卻落榜了,她差的就是那麼一分。我當時真想把我多出的那一分給她,但那是不可能的。

安然被錄取到縣一中重點班。我對父親說,重中我不去了,就在一中。父親說怎麼?你怕老子供不起你?我說不是,太遠了,還是在家裏安全。縣裏沒有重點高中,我不敢告訴父親我想留下來是因為那個叫安然的女孩子,他要知道,非扒我一層皮。

那個時候我喜歡安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我如願以償地和安然在一個班。

安然越來越出眾,而我卻越來越自卑。在初中時,我是老師們的得意弟子(除了英語)。但到了高中就不一樣了,能進入重點班的,沒有一個是孬種,老師並不對某一個學生青睞有加。我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感覺。而安然呢?一進入高中,就有人追她,無可否認,漂亮的女孩是受人矚目的,更何況她成績也好,才貌雙全。

我把安然比作天鵝,把我比作那隻蛤蟆,安慰自己時我就說“不想吃天鵝的蛤蟆不是一隻好蛤蟆”,但我卻又不是一隻實實在在的蛤蟆,眾所周知,蛤蟆都是聒噪的。而我不,我對安然的感覺隻能放在心裏,我很希望她知道卻又害怕她知道我喜歡她。我們可以在一起說笑,但如果她知道了,我們會不會形同陌路呢?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這個時候,彥章出現了。一開始在我眼中,彥章隻是個小角色,隻是他頻繁地接近安然,才使得我對他有印象。我不知道怎麼會和他成為好朋友,後來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吃錯了藥昏了頭竟然會和我的所謂“情敵”成為哥們。彥章家離我家不遠,但他每天總是送安然回家,其實我也可以跟他一起那樣做的,但我卻放棄了,我不想讓別人認為我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