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板彙報工作是正常的,你為什麼不肯說啊?”薛思思沒看到蔣欣怡跟他們一起回來,不解地追問田小暉。
田小暉實在沒辦法解釋,就繞開她的手,往樓梯下急走:“我要緊去醫院,回來再跟你說。”
這個薛思思越來越煩了,怎麼辦呢?田小暈走到樓下,不敢回頭看,怕薛思思還在背後盯著他。他坐進自已的車子,頭也不回就開出去,迅速朝縣人民醫院方向開。
開到縣人民醫院外麵,田小暉停好車出來,先去水果店買了一個水果籃,才給黃清兵老婆打電話,問了她的病房號後,就往住院部走。
他走進黃清兵的病房,是上午十點多鍾。
黃清兵靠坐在病床上,不在掛水,神色看上去還不錯。他見田小暉走進去,像見到救星一樣,激動得要下床。
田小暉趕緊上前按住他:“黃清兵,快不要下床,坐好,坐好。我來晚了,昨天晚上,我剛從外地招商回來,就想趁今天星期天,來看一下你。”
黃清兵十分感激地說:“田鎮長,我知道你忙,也不方便來看我,所以我盡管一直在想著你,但理解你有難處,也忙,就。”他眼睛紅了。
病房裏還有兩個病人,兩個病人家屬。黃清兵老婆激動得不知怎麼辦好,沒說話就開始抹眼淚:“田鎮長,你能來看黃清兵,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還買水果幹什麼呀?”
她邊抹眼淚邊訴說起來:“黃清兵被撞成重傷後,除了幾個親戚朋友來看過他,村裏,廠裏,鄉裏,縣裏,一個幹部都沒有來看過他。比撞了一條狗還不如,真的好冤啊,他隻是領你去看一下排水口,他們就對他下這麼大的毒手,這是什麼世道啊?”
邊說邊掇了一張凳,讓田小暉在黃清兵的床前坐下。
田小暉坐下後,心疼地看著黃清兵還裹著紗布的頭部,問:“現在傷勢怎麼樣?好點了嗎?”
黃清兵說:“謝謝田鎮長關心,我的傷好多了。頭部開裂的地方,快可以拆針線了。但斷掉的右腳,骨頭接上後,醫生說要變瘸,不能正常走路,會留下後遺症。”
田小暉歎息一聲,說:“被撞得這麼嚴重,這事。”
他不敢把他的被撞,被當成一件交通事故來處理說出來。說出來,對他們的打擊會更大。他隻好安慰他們說:“這件事,公安局正在追查,我在出去前,還去找過公安局的高局長,要求他們加緊追查凶手,或者肇事者。”
黃清兵一疊連聲說:“謝謝田鎮長,現在隻有你關心我。別人誰也不來看望我一下,我難道就被他們白撞了?”
“不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關心這件事的。”田小暉感覺自已話很無力,也有些無助,但他還是認真地問,“黃清兵,當時,你到底是怎麼被撞的。”
黃清兵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跟高林寶在電話裏告訴他的基本上一樣。他就想,怎麼才能把查清這個案子呢?公安局快結案了,說要把它當成一個一般的交通事故處理。
不行,我要想辦法先受阻止他們結案,然後去偷偷調查這個案件。馬上省環保廳要下來對造紙廠的水質進行檢測,再進行調查,我要把這個案件一並反映上去,讓他們一起調查。
可這恐怕得有段時間,所以要先對這個可憐人家作一下安排。
“黃清兵,你們有什麼困難嗎?”田小暉關心地問,“醫療費怎麼解決了嗎?”
黃清兵咂著嘴,垂下眼皮,隻搖頭,不說話。
“田鎮長,你提起這事,我們就不瞞你了,我們實在是太困難了。”黃清兵老婆又哧哧地哭訴起來,“我們問能借錢的人家,都借到家了,再也借不到錢了,所以黃清兵的藥,也已經停用三天了。”
“你不要說了,田鎮長已經支持了我們兩萬元錢,你還讓他怎麼辦?”黃清兵善良地製止老婆說,“他是拿工資的公務員,哪裏還有錢啊?”
他老婆不聽他的,繼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我們已經欠了醫院,十多萬元的醫藥費,現在連出院手續也辦不了。我們成天在這裏發愁,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啊。”
田小暉心裏揪得緊緊的,他長長地歎息一聲,望著窗外的樹尖,眼睛也模糊了。事情怎麼會這樣啊?關心環保的事,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弄得這麼悲慘啊!
但他不能退縮,更不能逃避,他必須想辦法幫助他們。他伸手抹了一下眼睛,說:“你們也不要急,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麵想辦法,醫保,大病補貼,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