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恩世界幅員遼闊,無邊無際,存世萬萬年來,不論何時何地,都有屬於自己的神話和神明。這裏的每一個神,都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參照神話去尋找,可以找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其中,最明顯的痕跡,是最為神秘玄妙的神之秘域。
有人說,在神之秘域中,有著神的遺產和寶藏。有人說,神不是天生的,而是生靈修煉而成的,這些生靈中有號稱萬物靈長的人類,還有魔獸、獸人、精靈,甚至還包括生存於地底深處的惡魔。
無數年來,為了成神,為了獲得神之秘域,各類生靈征戰不休,死傷無數。久而久之,形成了“武力至上,強者生存”的風氣。
神恩世界,天穹帝國,秋山城內一座破舊的房舍。
“不,不要!”柳真大叫一聲,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心跳加速,麵色潮紅。他看上去十分緊張,剛從昏迷中醒來,就摸向脖子。這一摸卻摸空了,平時掛在脖子上的玉珠吊墜不在了。
“在哪裏?被搶走了嗎?那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後遺物啊!”他一個翻身跳下床,翻箱倒櫃,一陣瘋狂的尋找。
沒有,還是沒有,都沒有!在哪兒?
焦急的目光掃過床頭櫃時,突然一滯,再也挪移不開。在床頭櫃上,是十幾片摔破的碎玉。碎玉很薄,猶如破損的玻璃燈罩,可看出其完整時是一顆珠子。
柳真盯著碎玉看了半響,才逐漸冷靜下來,腦海中浮現起昏迷前的一幕。早上,他與弟弟程勁在上學的路上,不幸遇到校園一霸巴爾克及其同夥,被勒索五枚銅幣。兩人不給,被狠狠的打了一頓。在搜身的時候,巴爾克沒有找到一枚銅幣,就看中了他的玉珠吊墜。
玉珠吊墜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他寧死不給。為了抱住玉珠不被搶走,他把玉珠含在口中。在巴爾克暴打他時,一不小心,牙齒咬在玉珠上,玉珠破碎。他記得最後一幕,玉珠的碎片和著血液一同從口中噴出。
床頭櫃上的碎片,一定是他昏迷之後,弟弟程勁收集回來的。隻是,這些碎片太少,不足以拚湊成一個完整的玉珠。
“最後一件遺物,也被奪走了,賊老天,為什麼這麼對我?”柳真無力的跪在地上,留下兩行傷心的熱淚。記得在兒時,母親曾不止一次的對他說,“乖兒子,媽媽不能經常陪你,這一顆小玉珠就代替媽媽陪在你身邊。記得哦,每當你看到它,就要想起媽媽。”
三年前,父母逝世的消息傳回家中。他的親戚一哄而上,來到他的家中,欺負他年少,將父母留給他的豐厚財產全部搶走。不僅如此,他還被這些親戚從自己的家中趕出來。玉珠成了唯一一件父母留下的遺物。
如今,玉珠破碎,最後一件遺物也離他而去。
柳真目視玉珠碎片,不停的粗喘著,指甲陷入肉中,血流不止。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大叫一聲,揮舞起雙拳打在木床上,發泄心中的憤怒和悲傷。
咚咚咚,三拳下去,沉重的拳勁把木床打的支離破碎。他修煉《合拳》五年多,達到了煉力第五層,拳勁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木床被打碎,還不夠,他厲吼一聲,奮身而起,如一頭受傷的獅子,撲向牆壁,瘋狂捶打。
牆壁是石頭砌成,遠比木床堅硬。幾拳下去,牆壁不見損傷,而拳頭卻已經血肉模糊。“給我死!給我死!”
不知打了多久,房間一片狼藉,牆上印下一個個血印。柳真終於支撐不住,身軀一軟,昏迷倒地。
就在昏迷的這一刻,他睜開了眼睛。
床,完好無損!牆壁,潔白如雪!房間,整齊如故!拳頭上的疼痛,也消失不見。
昏迷等同於醒來!
柳真怔了怔,突然把自己的雙手從被子下掏出,放在眼前端詳。兩隻手的手背不是血肉模糊,而是毫發無傷。
剛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發泄心中的憤怒和悲傷,打破了木床,捶裂了石牆,攪得房間一片狼藉,雙手上的傷更是痛入骨髓,不像是幻覺。為什麼一轉眼,一切恢複如故?
想了很久,腦袋快要想破了,還是不明白原因。“希望是幻境。”這是他最大的期盼。然後,他轉過頭,看向床頭櫃。
十幾片碎玉安靜的躺在床頭櫃上,參雜著絲絲血跡,仿佛在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希望破滅,悲傷襲來,柳真的心髒陡然一痛,在這一個瞬間,他感覺到,心髒之中存在著一顆異物。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一見到柳真醒來,欣喜萬分,一步搶到床邊,“哥,你醒了。”
柳真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床頭櫃上的碎玉。少年見狀,忙說道:“我把碎片全撿回來了,沒有落下一片。不知為什麼,感覺少了很多?”
柳真現在已經想明白了,玉珠破碎後,除了這些碎片,應該還有一部分。而這一部分已經被他吞入肚子裏,又不知什麼原因,進入肚子的這一部分進入他的心髒中。
當心神沉寂下去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心髒裏有一顆珠子。
珠子進入心髒,這簡直匪夷所思,不過,一想到之前經曆的幻境,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之前的幻境,一定與心髒裏的珠子有關。
“哥,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兩天了?快要急死我了。你兩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壞了,我這就去叫老媽給你做點好吃的。”高大少年是一個急性子,甕聲甕氣的說完話,不等柳真回答,就快步跑出房間。
高大少年名叫程勁,不是柳真的親弟弟。程勁的母親是柳真的遠房表姨,兩人是表親,而且是很遠的那一種遠親。
在柳真被那些搶奪家產的親戚趕出家門後,是這一家不是太親的親戚,收留了他。程勁的父母沒有修煉武功,都是普通人,所以家庭並不富裕,平時養一個孩子就很拮據,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收留了柳真。這讓柳真很感動,平時一直把程勁當做自己的親弟弟,把這一個家當成他的新家。
程勁離開不久,一個臉龐黝黑的中年婦女走進房間,見到柳真醒來,微微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她並不漂亮,卻很慈祥,“終於醒了,我也鬆一口氣。等我一下,馬上給你做飯。”她就是柳真的表姨,李紅雲。
這時,一名同樣黝黑的中年男子探頭向房內看一眼,對柳真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他沒有中年婦女表現的那麼明顯,卻也可看出他對柳真醒來很高興。他是柳真的姨夫程風,一個普通的老實人,當年李紅雲收留柳真,他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直接點頭答應。